向只影大步迈进了屋子。她走近谷铭,直视着他。
“将军当初,为了大周出生入死,最后却全军覆没,任谁都能看出来,此次战败,是有奸佞从中作梗。将军聪慧,不会不知道。说起来,若是能够惩治那些罪魁祸首,也算能给阵亡的将士们有个交代。军需粮草案,将军已经听闻,最后那些蠹虫,在段暄和司徒熠的博弈之下,有几个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将军焉知,那些逍遥法外的人中,手上有没有沾上随将军作战的将士们的鲜血?还有,将军请看,方才邓大人差人送来了信,上面是这次兵器案的事。待将军看完,或许就知道该站在哪一方了。”说罢,向只影递上了一张薄薄的纸。
谷铭不敢看向向只影的双眸,只是面向一侧,从向只影手中接过了信。
他读着信上的字,双唇开始颤抖。
“又是这样……”谷铭喃喃道。
“将军,信上怎么说?”岳疏桐问道。
“除了明崇庵和谢承训判处秋后问斩,其余的人……”
谷铭虽未继续说下去,但在场之人也都已知晓最终的结果。
“将军,你还不择明主吗?”向只影问道。
谷铭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道:
“如今的禁军统领,是我儿时的玩伴,禁军中也有一些人,是当初与我一同征战的兄弟,我可是试着说动他们。”
听到谷铭的保证,岳疏桐松了一口气。
“此事十万火急,还请将军务必要快。”段泓道。
“我这就命人备马。”
谷铭院中的丫鬟立刻去找吴钩传话,很快,吴钩便来回话,说马已经备好了。
谷铭走后,岳疏桐找来纸笔,给纪承勋等人写了一封信,让他不要忘记当初嘱托给他们的事。
之后,便是等待。
一直等到夜里,也没能等到谷铭回来。反而等到了段昶。
见到段昶时,岳疏桐暗道不妙。段昶此时出现,未见得是好事。
“疏桐姐姐,你快去城里的含春楼!”
“含春楼?”岳疏桐一头雾水。
含春楼是祈安城中有名的青楼,为何要去那里?
“司徒熠把竹猗公子带去了含春楼,我本想设法阻拦,却没有拦住,只能赶快回来报信。你此时前去,兴许还能把竹猗公子救出来。我不能陪你去了,司徒熠如今对府中之人严加看管,我必须赶快回去。”段昶很是着急。
来不及思索,岳疏桐立刻取来了照霜剑,往含春楼赶去。
因太过匆忙,她甚至都忘记做伪装。
夜间的祈安城很是热闹。天气虽然已经转凉,可大街上仍旧人头攒动。
因为人太多,岳疏桐虽然骑着马,却根本走不快,她只能下马前行。
岳疏桐有意抄近路走。拐进一条漆黑的小巷时,冷不防被什么人迎面撞了一下。
“抱歉。”岳疏桐道。
她本不想做任何停留,却被那人扯住了胳膊。
岳疏桐随手取出身上仅有的一点银钱,想要塞进那人的手里,让他赶快放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