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锒夤夜到府,且身受重伤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谷夫人的耳中。谷夫人忙命人将邓锒抬进了客房,又请来府医医治。
邓锒的身上有大大小小十几处伤口,皆是被刀剑一类的利器所伤。最深的伤口,深可见骨。
但万幸没有伤到要害,经府医一番诊治之后,邓锒昏迷了几日,终于醒了过来。
这几日,岳疏桐和段泓一直轮流守在邓锒床边,今晚正好是岳疏桐在。眼见邓锒醒了,岳疏桐忙让人去请段泓和谷夫人过来。
邓锒睁着双眼,盯着帐顶,似是在回想此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而后他有些艰难地转过头,先是看了看岳疏桐,又满脸疑惑地打量着屋中的情形。
“这里是谷府。”岳疏桐道。
“谷府……对,是这儿,我记得……”邓锒有些茫然,声音很是沙哑。
“邓大人现在觉得如何了?”门被推开,段泓和谷夫人匆匆走了进来。
邓锒的视线在段泓身上停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回过神来。
“微臣见过稷王殿下。”邓锒强撑着身子,想要行礼。
“好了,邓大人还是不要乱动了。”段泓上前,轻轻摁住邓锒。
“大嫂子,叨扰了。”邓锒有些气喘,看向谷夫人。
“你瞧你,客气什么。”谷夫人面露担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弄成了这副样子?”
“此事说来话长。”邓锒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方才已经耗尽了力气,“我奉旨前往邯州一带,查办牵涉进兵器案的地方官员。本来这一路都是风平浪静的,可是自打进了泺州,便开始有人要劫杀我们。最初,我以为是盗匪流寇,并没有放在心上,只让身边的侍卫去料理。谁知那些人竟跟了我们一路,分明是奔着去我等性命来的。我与同僚走散了,又被奸贼追上,同他们殊死搏斗,这才捡了一条命。我逃进了襄城,想要投奔谷兄,以求庇护。”
邓锒的一番话如同五雷轰顶,岳疏桐细细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确定,有人不想兵器案继续查下去,最终狗急跳墙,要谋害朝中重臣。
此举何止是丧心病狂,简直到了不把大周律法和皇家威严放在眼里的地步。
“兵器案的诸多主犯,或下狱,或革职,如今谁还有这个本事,能派出杀手来呢?”谷夫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