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泓放下了折扇,走到案前,捧来了一只白瓷盏。
“这几日天气炎热,谷夫人吩咐伙房熬了梅子汤,喝了好消暑。”
梅子汤是冰过的,酸甜可口。岳疏桐尽数饮下,只觉得身上痛快了不少。
“事情查的如何?可知是何人在捣鬼了?”段泓接过瓷盏放到一旁,继续为岳疏桐扇着风。
“殿下,明崇庵和谢承训通敌。那批兵器是送给昂国人的。”岳疏桐神色凝重。
段泓惊愕不已。
“到底是怎么回事,快细细讲来。”他催促着。
“我到了于大人处,见到了护送兵器的那几个人,他们是明崇庵派来的,也不知道这批兵器是送给谁的,只知道要送到昌州。我混在他们其中,到了昌州之后,发现前来接应的人,是昂国人。我带人直接将其拿下。回来时,我们还遇到了要将我们灭口的杀手。所幸有惊无险,平安回到了定州。”
听完了岳疏桐的话,段泓赫然而怒。
“这两个人,真是有胆量。这种灭九族的大罪也敢犯!”
“若不是许以利益,又有人袒护,凭他是谁,也断断不敢这么做。”岳疏桐冷笑一声,道。
“你是说,这里面,也有司徒熠的份?”
“这一点,我们不是心知肚明吗。但并无真凭实据。对了,我们这一路上,明崇庵似是打点好了不少人,好多地方的官员都在给我们行方便,熟练得很。可见,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做了。”
“如此说来,我大周将士在昌州打的败仗,不单单是因为传言中昂人兵强马壮,作战骁勇,还因我大周朝堂上,出了个衣冠禽兽。不,只怕不止一个。若是再这么放任下去,只怕今日是送刀剑,明日是赠兵马,再往后,便是将祁安城拱手让人了。”段泓双拳紧握,手上青筋暴起。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我回来时,于大人说要拟一封奏章呈奏此事,想来现在已经拟好了。”
“让段暄斩草除根是难了,只愿能及时止损。”段泓轻叹道。
“有司徒熠在一天,这样祸国殃民的事就不会断绝。”岳疏桐愤恨道,“我亲眼看见,昌州人烟断绝,成了一片死地。不光是我大周的子民,连同昂国边境的百姓亦是生不如死。可朝中那些人,竟然…….哪里是不能御敌,分明是不肯!”岳疏桐重重捶了一下床板。
“若是止了兵戈,那些奸贼还怎么从中谋利呢。唯有边境永无宁日,他们才可中饱私囊。”段泓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脸色因为动怒而变得煞白。
岳疏桐伸手轻轻抚着段泓的背,为他顺着气,道:“殿下,恕我直言,若是再任由司徒熠等人胡作非为,只怕我大周没有亡于外敌,也要亡于内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