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虚怀谢了恩,躺了下来。
有丫鬟为岳疏桐和段泓搬来了凳子。
“听闻谷老缠绵病榻,我应该早来探望,可发生了太多事,以致今日才来,还望谷老不要见怪。”段泓歉意道。
“能得殿下如此挂念,已是老臣鸿福。”说话时,谷虚怀有些气喘。
“谷大人已有了年纪,若是有些事,也该说出来,闷在心里,只怕于病情无益。”岳疏桐目光炯炯。
谷虚怀比当初岳疏桐潜入谷府时苍老了许多,两鬓也平添了些许白发,面如菜色,眉头紧锁,似是因为什么事而忧思成疾。
谷虚怀有些仓皇地躲闪着岳疏桐的眼神,踌躇着,欲言又止。
“大人,殿下在这里,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岳疏桐更进一步。
谷虚怀抬眼环顾四周,轻轻挥了挥手,命屋中服侍的人退下。
很快,谷虚怀病榻前便只剩下岳疏桐和段泓二人。
“还请殿下不要见怪。臣之所以如此忧虑,全然是因为一封与好友的密信失窃。那信中所写,旁人虽难以看懂,可臣一直放心不下。若是到了有心之人的手中,只怕老臣全家,连同族中上下,都难逃一劫。”说罢,谷虚怀重重叹了一口气,愁容满面。
“什么信,这么要紧?”段泓好奇问道。
“是,是臣在朝中的一位好友所寄,说的是……说的是齐王殿下一事。臣猜到了好友之意,也大约知道齐王殿下的下落。此事,臣甚至未向拙荆和犬子提及,就是怕有一日东窗事发,这个知情不报的罪名不会殃及家人。臣又惊又怕,才至一病不起。”
“大人所说,可是此信?”岳疏桐取出了当初从谷虚怀书房中拿走的那封信。
听了谷虚怀所言,岳疏桐刚才恍然大悟,难怪那信中所讲如此奇怪,原来是一则谜语。
“闻北方有奇人,得一鱼”,这“鱼”,便是指段昶,“甚喜之。恐有贼子觊觎,遂寻一赝品示人,已掩耳目”,说得便是这位想要将段昶护住的人找了一人来冒充段昶,让段暄和司徒熠错认为段昶一直出逃在外。而这个人,便是那个南回。至于南回是谁,北方,为玄武七宿所在,南回便是玄武。
岳疏桐很快便将整件事串联了起来。
而寄出这封信的邓锒,便是发现了此事的真相,随后写成了一则故事,告知了谷虚怀。
谷虚怀见到岳疏桐手中的信,眼中一亮,立刻挣扎着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