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疏桐很快便习惯了稷王府的一切。
往后的数日,陶妈妈和拒霜开始教习岳疏桐府中和宫中的礼仪和规矩。虽然这些同岳疏桐在乾牢中所学迥异,但她还算聪敏,学得很快。
自然,岳疏桐也开始上手,服侍段泓的衣食住行。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不紧不慢地过着。
自从上次从平王府回来,段泓便让段昶去段曦那里住几日,陪伴二哥。段昶倒是听话,痛快地收拾了东西,带着人往平王府去了。
平王府要热闹了,稷王府倒清静了下来。
没了弟弟在耳边吵嚷,段泓终于有闲暇临摹一份平王命人送来的名家的真迹了。
岳疏桐为段泓端上茶,不觉看向了段泓笔下的字。
段泓临摹地分外认真。岳疏桐看着他一笔一划,逐渐忘了神。
“疏桐,你认得这字吗?”
岳疏桐猛然被耳边段泓的声音惊醒,一抬头,刚好对上了段泓那清泉一般的眸子。
“我不认得。”岳疏桐复又垂下头,小声道,“但我想认得。”
“是吗?”段泓的话中透着惊喜,“那我便教你认字写字吧。”
岳疏桐心中一惊,有些不可置信。她没想到段泓竟然会愿意教自己。
“殿下读书写字,是为了处理政事;外面男子们读书写字,是为了考功名;疏桐你也要学这个,难道,你也想考个状元不成?”望春刚好端进来一碟果子,听到岳疏桐的话,笑了起来。
“求知之心已是难得,只要肯学,日后定有用武之地。”段泓笑道。
他换下一张纸,挥笔写下三个字。
“疏桐,这便是你的名字。”段泓将纸递给岳疏桐。
岳疏桐看着纸上方方正正的字,心中猛然涌起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仿佛是一位困居与世隔绝之处,不识天地、不识自身的人,终于拿到了一面铜镜,看到了自己本来的样貌。
“岳,高山也;疏,有‘稀’之意,与‘密’相对;桐,梧桐,是良木,所谓‘凤栖梧桐’,便是指此木。”段泓轻轻在纸上点着,逐字讲与岳疏桐。
随着段泓的话,岳疏桐眼中的木然逐渐褪去,开始有了神采。
“岳,疏,桐。”她呢喃着,不觉笑了,她终于认得自己的名字了。
“高山之桐。可见你的父母对你是有莫大的期许的。”
听到段泓如此说,岳疏桐只觉得眼眶一热,险些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