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封叔侄以下,还有营指挥使、厢指挥使。
如此一来,要清除的人太多,必然伤筋动骨。
周宝在泾州按兵不动,嗢末人在外虎视眈眈。
“以父亲在军中的声望,未必没有机会。”陈玄烈皱眉道。
“五郎可知为何队头会有如此声望否?”
陈玄烈沉默。
周庠道:“是因为队头一力主张回返许州,方才深得人心,若走上李可封叔侄旧路,会大失人心,终被忠武军抛弃,成为孤家寡人,若无忠武军,即便得了原州,敢问五郎,斗过得当地乡豪大姓否?”
一连串的问题仿佛冷水一般兜头浇下。
陈玄烈忽然发现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先不说此策能否成功,即便成功了,在原州也站不住脚,乡豪都是地头蛇,有的经营了几百年,今日能跟李可封、史怀操媾和,明日就能跟周宝同流……
不要指望他们能跟自己一条心。
这年头最难对付的就是他们。
现在看来,不是李可封利用他们,而是他们利用李可封与史怀操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陈家之根本在许州,而非原州,原州残破,受嗢末、回鹘滋扰,百姓逃散,非英雄立命之地也!”周庠一语道破其中关键。
原州百姓不断逃散,对边地控制力减弱,而嗢末人不断内迁,侵食了西面六成土地,说是一个州,其实也就大县的规模。
陈家在许州根基深厚,也是乡豪之一。
不应该本末倒置。
陈玄烈顿时豁然开朗,叉手一礼,语气前所未有的恭敬,“若非先生之言,玄烈几自误也!”
这时代自己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不过对周庠却刮目相看起来,此人见识不凡,谋略出众,绝不是简单人物。
但似乎在历史上没有听过他的名号。
唐末五代英雄辈出,血染刀锋八十年,其中精彩,不亚于汉末三国,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随滚滚长江东去。
“鸷鸟将击,卑飞敛翼,猛兽将搏,弭耳俯伏。”周庠语重心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