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完病人的情况之后,肖尧和张真源两个人都挺无语的,事实上不光是他们两个作为当事人的丈夫,也同样是恨不得找个地缝赶紧钻进去才好,要不是老婆整天哀嚎着说自己这里疼那里痛,要不然老婆整天说自己都快疼死过去了,甚至还要骂自己,一点都不爱他了,他是绝绝对对的不会现在这个关头带着老婆推着轮椅出来的,苍天有眼可见,早上7:00出的门,上午11点多快12点左右了才能挂上号,可想而知,他其中经历过了什么,说出来那都是位于汗水的交织混合体呀。
“所以!”
“既然身上都受伤了,那你现在把……”
“现在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肖尧目光落在了坐在轮椅上,脸部肿胀,完全看不出来整个人样子,就连眼睛都是一大一小,眼泡肿的更是跟金鱼一样,让人有一种……无法直视的美丽感。
“……”
丈夫嘴角抽抽了两下,很明显的听出了肖尧语气中的意思,当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热汗,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
“额~”
“其实就是疼,尤其是像是大脚趾,还有膝关节这些地方特别疼,又疼又肿又热的,每天大晚上的到了两三点的时候,这就开始闹腾起来了,反正不是让人给踩腿,就是让人给揉腿,要不然就是让人拿着按摩器给他按摩,我这都已经快一个月了吧,没怎么睡好觉了,每天晚上基本上都是到两三点左右就开始闹这个幺蛾子。”
丈夫说话的时候脸上充斥着无可奈何,肖尧听到这话后,顿时扫了一眼丈夫的脸,果然对方脸上的浓厚的黑眼圈诠释着他说的话是实话。
毕竟……
这眼圈已经浓到可以cos熊猫去了,尤其是在在外面套一层毛茸茸的玩具衣服之后,那简直是再像不过了,甚至有的熊猫都没有他的黑眼圈黑,这哪里是没睡好?这压根就是没睡多久吧,感觉整个人都是那种特别疲惫不堪,摇摇欲坠,随时都能把自己累垮的感觉。
“不光是这样,本来吧,我们家里都是10:3011:00左右就睡觉了,结果这段时间我老婆闹的呀,家里头别说是我了,从老到小没一个人能睡得好的,一会儿说自己膝关节疼,一会儿说自己脚趾头疼,一会儿还有手指头疼,甚至就连耳朵都开始疼起来了,再这样折腾下去,我觉得我老婆倒是可能没什么问题,就是我们家里的其他人可能真的要收拾收拾去地府里报到了,老师这两天成天的给我打电话,说我家两个孩子天天在课堂上睡觉,回来了以后吧,我就问家里孩子怎么回事,结果孩子就说晚上整天听妈妈的叫喊声,还有骂人的骂骂咧咧的声音,他们也睡不好,老是半夜被惊醒,没办法,就只能白天补眠,课间10分钟老师还老拖堂,就能补个一两分钟的觉,根本就没啥子用,尤其是上数学和语文课的时候,那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听着听着就睡着了,甚至都能打起来呼噜,根本都控制不住,”
按理来说。
自己其实不应该当着人家医生的面来抱怨老婆的,但是吧,这些话其实卡在他的嗓子眼里已经很长时间了,因为他自己的工作方面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但是老婆现在又是这个情况,你说你把这些话和老婆说,老婆心里头不高兴,再一委屈又闹出来点什么别的事情,钻了牛角尖怎么办?
甚至于因为自己这段时间休息不好,所以还导致了工作上犯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错误,也就是幸亏其他同事包括上次都知道自己家里现在的情况,所以挺理解自己的,知道自己家不光要养老人,而且还要养小孩,甚至还有一个说是据说要休养半年卧床的老婆在,所以这个不大不小的错误也就被高高举起,但是轻轻的放下了,但就这还是被扣除了半年的年终奖金,本来年终奖少,说能拿个10个w的,现在可能就剩下两三个了??那剩下的两三个都不一定能保得住,要是再继续这个样子下去的话。
可这种话吧,你不能和岳父岳母说,你也不能和自己爹妈说,你更不能和同事们说,至于朋友……
唉!
说来也是惭愧。
自从自己大学毕业以后,基本上就没怎么和当初的那帮子朋友们联系过了,包括发小什么的都一样如此。
主要是吧。
当年真遇到麻烦的时候,找这帮的朋友们帮忙,一个一个的嘴上说的好听,但实际上费尽了口舌,说到最后了以后,愿意帮忙的也是一个都没有,到底还是他一个人独自咬牙挺过来的那段黑暗的时光,现在回想起来,心里头都有点发怵,从那以后他也就不再继续和那些所谓的朋友们打交道了。说白了朋友不就是说在关键时刻为你两肋插刀的存在吗?就像是在关键时刻你也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哪有说是别人一开口自己就立刻帮忙,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从来不要回馈,但是等自己需要帮忙的时候,一个个要不然就是不接电话,要不然就是不见面,要不然接了电话见了面也就是诉苦,要不然就是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全然不记得自己以前如何如何的帮助他们了,所以说啊,这朋友啊……其实有和没有真的没啥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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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没有朋友也就代表了一件事情,就是他现在心里头窝的这些事情。啊,没有办法说出去也没有办法发泄出去,更没有办法和孩子去表明,所以现在他也算是找到了一个可以说话的地方,可以发泄的一个树洞,一时之间这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的就控制不住刹不住车了,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丈夫也知道当医生的没有其他的毛病,最重要的就是嘴巴严实了,主要是啥呢?就算是这些医生说出去,也只是会说我曾经有一位病人,或者是我师兄或者是师弟曾经接诊过的一位病人,又或者是说我几年前看过的一位病人不会说是提到病人的姓名,更不会说起更加详细的具体内容,只会就病论病,就事论事,所以和医生说这些吐槽的话语,丈夫还是相当安心的,至少不用担心传出去,就算传出去了,恐怕也不会有人照搬到自己头上来。
“本来我还是说再忍一忍,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如果实在是说是疼的受不了了再来医院,毕竟现在我老婆这个情况实在是难以挪动,但是吧,我老婆不同意,非要说我不爱他,然后就撒泼打滚的,反正……最后我们就是来医院了,然后在来医院的路上,我闺女上网查了查情况,说是跟我老婆这个情况类似的,可能是痛风,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老婆会痛风,但是如果是痛风的话,肯定是挂这个风湿科的嘛,所以我就挂了这个科室。”
男人揉了揉太阳穴,解释的说道。
“痛风吗?”
肖尧从头到尾都没有打扰到丈夫的发泄的话语反而是作为一个认真的听众仔仔细细的听了一遍,通过这样的方式,肖尧在试图找到一些可以供自己参考或者是被病人忽略掉,但是却会被随口说出来的一些关键信息点。
虽说不管是医院的规定还是说是在学校里学的,老师教的内容其实都说不能够进行引导性的询问病史和病例,但是现实教会的就是如果你不进行引导性的询问的话,那么你将会得到的绝对是99%的接近于假象的存在,可能会有很多人觉得这不可思议或者是不可能,但是事实果真是如此的。
就像是:
“你有什么病没有?”
“那咋可能有病啊,我身体一向健康吃,妈妈抱喝嘛嘛香,每天晚上还能出去打个太极,每天早上还能出去散步,直接能从家里头走到高速路口,一个来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