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家里头有病,而且是家里面有遗传疾病,为什么就不能管住自己?就算是不要自己,这个孩子又能如何呢?
就抱着这种侥幸心态,觉得只要孩子能够健健康康的生下来,说不定就没事了,真的合理吗?那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愿不愿意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我愿不愿意过得每天都这么痛苦???
范先生咬紧牙关,用力的攥紧拳头放在了膝盖上,低着头,不想让父母发现自己眼中汹涌的怒火滔天。
而另外一边。
范先生的父母也是愣住了。
范先生的妈妈仔细思索了半天之后,猛的回头看一下一旁的丈夫。
“孩子他爸,你二伯家那个……”
“那个傻子?”
范先生的爸爸愣了一下,在妻子的提醒下猛地想到了自己家庭的情况,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紧锁起了眉头。
“对,会不会……和咱家儿子一样啊!”
范先生的妈妈说话的声音有点颤抖,甚至是崩溃。
孩子都是妈妈身上掉下的一块肉,甭管这个孩子长得多大了,哪怕就算是四五十岁了,在六七十甚至是七八十岁的妈妈眼中也依旧是一个孩子而已。
从小到大自家孩子的情况当妈的不是不清楚,但是这个年代就是这个样子,你也不可能说是你,因为你生了病就不去上学了,哪里有人会不上学的呢?
所以哪怕是知道,她也只能当成不知道,或者是尽可能的去找老师协调,但如果碰上那种不靠谱的老师的话,他除了安抚好自己孩子的情绪之外,也做不到其他更有用的办法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范先生的妈妈其实很清楚自家孩子从小到大的所有经历,也正是因为如此清楚,在得知孩子的情况,竟然是由孩子爸爸遗传给他的,所以范先生的妈妈的情绪才会出现崩溃。
假如……
假如刚开始他们去医院检查过,又假如自己选择的并不是范国峰的话……
那么孩子是不是就不用遭受这份痛苦了??
只要一想到这里,范先生的妈妈心里头又是纠结,又是后悔,又是难受,又是痛苦的,就仿佛是被打翻的调味瓶一样,五味成杂,一言难尽。
而肖尧这边只是在看到一家三口的反应后,在心中重重的长叹了口气。
按理来说。
除非是一些像是长毛症这种的对于生活来说并没有太大影响,对于健康来说也依旧没有太大影响的遗传疾病患者还是可以继续进行生育,养成后代之外,其他的大部分的遗传病患者其实他们最好就是一辈子都不要生孩子,只有这样才能把这个遗传病卡死在他们这一代,至少不会让下一代再受到痛苦和折磨,而不是为了一颗私心,或者是喜欢孩子,又或者是就是想要个后代的想法,再去生孩子。
只可惜啊!
唉!
愿意听劝的人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更多的人甭管是自己什么情况,也甭管自己有什么问题,他们都想要的是传宗接代,就仿佛家里头真的有皇位需要继承一样,但实际上需要继承的不过是一堆锅碗瓢盆而已。
既折腾自己,又折腾了孩子。
这可真的是……
何必呢?
肖尧微微摇头,在心里感慨万千。
“你刚刚说这个是……常染色体隐性遗传疾病是吧?可我家里……我们兄弟三个人,包括我爸的情况都挺正常的,我妈那边也没什么毛病,唯一有问题的就是我二伯家的那个大儿子,从出生的时候就是个傻子,就是智力比较低,不是纯傻的那种,就是做事儿什么的都是慢半拍,可和我儿子的情况也不同啊,你怎么确定这这个病一定是遗传的?”
范先生的父亲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年轻医生,一边怀疑这会不会是对方医术不好,技术不行,毕竟这年纪轻轻的,一看着就是刚刚毕业没几年,或者是刚刚工作做了才三四年四五年而已,这种人的技术真的可靠吗?另外一方面,他也是对这些问题更加疑惑,既然是自己的问题的话,那么自己应该和孩子一样也都有这个病才对,可是事实证明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问题,也没有出现和孩子一样的早老症,那这总是有点个理由吧?总不能说是自己这一大把年纪的人了,比人家年轻人的身体还要健康还要更好,那也太夸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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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
面对范先生父亲的询问,肖尧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连连摆手的说道。
“隐性基因,说的就是支配隐性性状的基因。”
“在二倍体的生物中,在纯合状态时能够在表型上显示出来,但是在杂合状态的时候就不能显示出来的基因,就被叫作为隐性基因。”
“而隐性是用来形容一种等位基因的,只会在该生物的基因型为同质基因型时候才会影响到表现型,如果一个等位基因无论是在同质还是在异质的情况之下,都会影响表现性,那么它就叫做显性基因。”
“说的更简单点,你儿子身上的基因是由你和你的老婆的基因成对组合所遗传的,孩子的基因都是由父亲一方的一条基因链和母亲一方的一条基因链一起组合,形成新的基因链的。”
“而在配对的过程之中就会存在这两种情况,一种就叫做杂合子,一种就叫做纯合子,所谓的杂合子就是说是由两种不同基因组合而成的,比如说从父亲一方得到的是A基因,而从母亲一方得到是a基因,配对之后得到的就是Aa组合,这种组合就叫做杂合子,而纯合子是从父母双方来的,基因都是一样的,要么都是A,要么都是a,也就是组成AA或者是aa,这两种就是纯合子。”
“而沃纳综合症作为一种常染色体隐性遗传性疾病,大部分都会出现在有血缘婚姻的子代之中,绝大部分是以堂兄妹间结婚的子代更多。”
“所以你祖上到底有没有人堂兄妹结婚过?又或者是近代有没有过?”
肖尧抬头看向面前的中年人,挑着眉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