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禾坦言:“没错,可人不能把感情当饭吃,躲在壳里默哀不是长久之计。”
两人相对无言,默默站了一会儿。郑氏想到被关于痨人坊中人不人鬼不鬼的乔玉兴,神色也变得黯然:“这乔家大宅,终是把人困在了这里。”
云禾心里一咯噔,她盯着郑氏眼角那若隐若现的几丝皱纹,心想她应当只比自己大五岁,竟然沧桑憔悴到了如此?
她询问:“姐姐,你心里还放不下吗?”
郑氏低下头:“嗯,我担心……做梦都梦见那个人又回来,梦见他那张坑坑洼洼鬼一样的脸,梦见他四处祸害。还有那乔玫鸢,梦里她也像个厉鬼一样,说要替她母亲索命。”
云禾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姐姐你别怕,乔玉兴回不来,那乔玫鸢也没本事再来。”
云禾理解郑氏,因为她自己也有许多仇恨未了,关于范以安,关于赵氏,以及自己那无从查起的身世,每一桩都让她无法安生。
她在安慰郑氏,更在鼓励自己……一切总会水落石出,总会有个结果。
此后的日子里,云禾没有刻意打听顾连辞的消息,在街上也总是避开,可关于他的事却总能传到耳朵里。
比如又有媒人上门提亲被拒,比如他又接了什么公务,比如他又杀了几个叛贼。
长乐一句话总结出了他的现状:“现在他随时阴沉着脸,没人敢招惹,坊间还送了他一个称号叫什么玉面修罗。你说他怎么活成了这样?”
长乐对他总是摇头叹气,对于长乐而言,顾连辞是失败的说亲对象,但也是从小就熟悉的小伙伴。
而云禾每次听见他的名字,还是会心里疼痛。
仿佛心脏缺失了一块,仿佛被某根线生生拽住,一提及就生生的疼。
她避及谈他,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养济院与客栈上面。
客栈已于初冬之时营业了,因为增设了大通铺与大锅饭,一楼大院里总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这也多少影响了三楼上房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