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树下。
季牧野一身黑色风衣,手里还捧着一束小雏菊,他记得陆夕柠曾说过,她奶奶不爱玫瑰之类的张扬鲜花,唯爱路边野蛮生长的小雏菊。
自由,随性,不被俗事束缚。
昨日他看到她去采购拜祭的相关物品时,亲自去路边花店买了一束小雏菊。
风,吹来了她和奶奶聊天的内容。
季牧野手里的小雏菊,经过一夜依旧新鲜,简简单单的透明**纸,在男人修长干净的手指间显得格外纯洁,与黑色风衣形成鲜明对比。
“奶奶,我原谅小朝和小则了。”
“之前我很难过,两个孩子明知道我不喜欢柳西西,却还是跟着他爸爸一起去见他,小则那句喜欢西西阿姨,更是成为了我两年的梦魇。”
那个时候陆夕柠也曾质疑过自己,孩子是她亲手带大的,明明应该和她最亲近,可他们却说更喜欢柳西西,是不是因为她做得还不够好呢?
她陷入了自我内耗的情绪,在电话和季牧野提出离婚之后,她就因为身体不适住进了医院。
领离婚证当天,她才从医院出来。
本就是需要养分的孕妇,她却比过去更瘦了。
后来过了很长时间,她才和自己释怀。
作为妻子,她已经做到了自己身为妻子的责任。
作为母亲,她从来没有放弃过对两个孩子的照顾和关怀。
如果最终的结果,依旧是不符合她预期的,那这并不能证明她做的一切是错的。
只能说,没有这方面的缘分。
她,没有错!
时间治愈了陆夕柠心里的创伤,她专心投入实验研究工作,这些分走了她对过往生活的忧虑
而陆糯糯的出生。
对她而言,更像是身份的一种重生。
陆夕柠轻轻擦拭墓碑上的露水,在心里暗暗想着:奶奶,我努力过了,可我还是放不下两个孩子,所以我坦然接受未来的所有好坏。
她在墓碑旁边铺了一块防水布,安静地坐在那里,额头靠在墓碑上,就像是靠在奶奶的肩头。
离婚后的那两年,她虽然淡忘了和季牧野发生过的一切,但过去划开的伤口还在。
所以再度重逢时,她的情绪依旧会因他而波动。
让季牧野一次次走进她的生活,孩子是一方面不可磨灭的原因,更重要的一点是……
有些伤口需要划开到底,才能彻底愈合。
在季牧野一次次靠近她的过程里,伤口的腐肉被一点点割离,终于在昨天完完全全痊愈了。
因为她发现,当季牧野用她的发簪去救另一个女人时,她的内心深处似乎只有对于生命的感受。
陆夕柠眼里流淌着淡淡的笑意,甚至还有心情和奶奶说着对未来另一方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