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罢相(下之上)

万历新明 摩碣 1574 字 1个月前

顿一顿道:“臣妾曾听皇上说,即便做出错误决定,也比不做决定强——至于怎么做什么决定,还请乾纲独断。”

朱翊钧眼珠转了转,点头道:“皇后说的是。今日天阴欲雨,将太子喊来,老子决定要打他出气。”

庄静嘉愕然,杏目圆睁挣扎道:“这是为何?”

“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哦您要是没事,我们干点别的吧,别打孩子了。”

“善。”

张四维返家时,天空黑云压城,眼瞅着大雨将落。其子甲徵此时任工部员外郎,与其同住。见老父面色有些灰败,急上前搀扶并问道:“父亲可是累了?”

张四维右手握住长子的手,左手在他手上轻拍道:“到书房去说”

张甲徵心中打个突突,忙躬身将父亲搀扶到了书房。随即张四维屏退左右下人,坐在罗汉床上落泪道:“唉,为父总理大臣做到头了”

张甲徵闻言脸色苍白,低声道:“圣眷已衰至此吗?”

张四维刚要答话,喀喇喇一道闪电,照的黑沉的院落中如同白昼一般。随即一声炸雷,大雨瓢泼而下。

张四维瘦弱的身子抖了抖,慢慢站起身,来到玻璃窗前,望着串珠而下的雨水在窗玻璃上毫不停留,只留下淡淡的湿痕。

随着屋内气压的降低,他低沉着声音道:“为父二十八岁授庶吉士起,就留在京师,至今三十三年了。做过侍班、修过实录,伴过东宫、主过部事,若说功业未曾建,也做过‘俺答封贡’。首辅以来,临大事、决大疑,也做过几次扶危定倾,安利国家的大事。可是,唉——”

张甲徵眼泪滚滚而下,梗咽道:“父亲无愧于天家。陛下欲将银行汇联天下,父亲顶着乡党唾骂,把事情办成了;陛下欲行税改,父亲顶着天下唾骂,将商税推行了;首辅以来,仅山西大灾一事,父亲就累的几乎殒命。今年家中又连逢丧事,这个时候皇上怎么能够换相呢?这也太特么——”

张四维猛地转身,瞪着眼睛怒喝道:“你要口出怨望之言吗?!”

张甲徵吓得一下子住了口。张四维横了他一眼,随即又长叹一口气,颤声道:“你可知冯保坏事之后,太后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