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闻言,不知如何回答王通的问题。走下御座来回踱步,半天方道:“还是照旧吧。朕不是要把他们怎么着,但总是要知道这些人的思想才放心,否则——”否则什么,朱翊钧没有说出来,但在心里补了一句道:“否则,我也不知意识形态将发展成何种模样。”
所谓的照旧,就是还如以前一般,盯着这些人,将他们写作的、发表的及与其他人交流的内容尽量掌握上报——至于其他的,没内情司要做的事情。王通松了一口气,打算告退。
没想到朱翊钧又想起一出道:“此前,朕让你查‘盗掘案’后面人物,你查的怎么样了?距离裘喜子喊法场也快两年了。”
王通闻言,抬头看了一眼皇帝左右。朱翊钧不过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还真有答案,就看向魏朝。
魏朝一躬身,示意养心殿伺候的内侍、女官都出外。他自己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待殿门关上,他只是将手中拂尘往臂弯上一搭,仍躬身侍立。
王通咽了口唾沫,低声道:“臣年后已经找到了马斌之子,其在太仓富商周德权家,化名周铁墩。”未等朱翊钧追问,他又接着奏道:“这周德权与申阁老家甚厚,申阁老家的昆区班子‘申班’以‘周家班’为底,而‘周家班’就是这周德权在万历十一年所献。”
朱翊钧闻言,面上微微颔首,心中却不知是什么滋味。申时行与盗掘案相关,是自己万万想不到的。
虽然盗掘案导致四品高官自尽,不出所料后面必然有大鱼。但此‘案’获利太小,朱翊钧万万想不出来这点利益后面能有什么大的蹊跷。要说攀诬张四维,用小案子来撬动大政争,又有些儿戏——主要知情人“马斌”连面儿都不敢露,写几封举报信有什么用处?
他坐在御案后面思索,王通只能继续说下去:“因为皇上一直关注韩必显案,臣未敢怠慢,安排坐探进入周家,与那‘周铁墩’交上了朋友。上个月听那周某说,其父到吕宋做生意——此线索还没来得及转军情局。”
朱翊钧心中一阵烦躁,他压抑着情绪,问道:“京师这边又查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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