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维低声道:“前些天皇上在养心殿因‘密云盗掘案’召见王之垣等,潘晟也在——听说,当日潘晟自请留对。”
王崇古闻言,眉头紧锁,慨叹道:“你当日就应该来此与我商量——阁臣自请留对,非同小可,你当日就没有些揣测?”
张四维道:“外甥当时以为,圣心早就默定我接张居正,潘晟留对未必为此。”
王崇古目视他道:“你呀!唉——要不你做个副相也挺好,把住汉蒙这块做上几年,也是铁打的富贵。”说完,恨铁不成钢一般,苦笑不已。
张四维脸色涨红,对王崇古道:“舅舅以为,张居正今日所为,是潘晟说动皇上,试探于我?”
王崇古道:“更有何因?”
“若不出吾所料,潘晟当日必然知道张居正得了绝症之事——他要赌一把,才自请留对。哼哼,这是个‘难进易退’性子,才不愿等你把持政事堂十年之后去接班,他能不能活到那时候还不知道哩。”
张四维半截身子都凉浸浸的,闻言哑声道:“若皇上已被说动,如之奈何?”
王崇古道:“你报的两个人是谁?”
张四维忙答道:“申时行,梁梦龙。此二人——”还未等他说下去,王崇古脸露微笑,竖起手掌道:“嗯,妙手!你已经失先——若此番不报张党,八成要败,如今五五之数矣!”
书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