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父兄为了能向上爬,毫不犹豫的,迫不及待的,把我送到薄家当一个妾室。”
她摸上自己的侧脸,“大夫人迁怒我,我跪下敬妾室茶的时候,她起身就走,还把茶盏撞翻了,茶水不偏不倚泼我的脸上……”
她到现在都记得,那杯茶,有多烫。
“进门不到一年,我就怀了祈震,大夫人更讨厌我了,我在她面前必须做小伏低,必须百般讨好,我过得如履薄冰,直到大夫人生下三小姐,薄汉霖又纳了三夫人进门,大夫人才终于不再刻薄我。”
二夫人抬起眼,看着对面的应如愿,“你以为我不知道祈震和向织的三观有问题吗?但他们身上流着薄汉霖和我父兄那样的血,能是什么好种?”
她爱自己的孩子,和她知道自己的孩子不是好东西,不矛盾。
或者说放在她身上不矛盾,她一直就是在清醒中扭曲。
应如愿从她的话想起的是,当初她跟吴清莲,被追债的逼得像老鼠那般东躲西藏,唯恐被人看到,夜里都是住在人行隧道里。
那种地方啊,是流浪者的最爱,男的住那头,女的住这头,看似互不干扰,但夜里她们都没敢真的睡熟过去。
怕的是一旦放松警惕,流浪汉就会趁机将她们拖走,强暴。
不过那种地方本来也睡不着,流浪者们的吃喝拉撒都在隧道里,那种不通风的地方,空气里都是尿骚味,应如愿无数次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