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的人很少吃羊肉,也没有太多的大牲畜,那里的居民和野兽体型都比较小,也比较瘦,“我们鞑靼的摔跤手,在南洋发挥不出一半的实力,太热了,只有干瘦干瘦的人更能适应,买活军里很多北方人,在南洋比南方人更容易生病。”
这样截然不同而又处处相同的地方,让人太着迷了,不同的语言,不同的食物,可又是同样的生活方式——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在海边就打鱼,在山里就打猎。也有蛇,也有老鹰,巴图尔只在南洋呆了半年,就因为生病而返程了,但是他在南洋见到了体型极大的老鹰——“吕宋鹰!它们过海来捕猎了!”
吕宋鹰彻底地点燃了人们的热情,草原的子民没有不爱鹰的,他们比量着,想象着吕宋鹰的翼展,“比海东青和金雕要大得多了!”
“如果有一天能亲眼看看就好了……”不少人心里,一下就兴起了这样的念头,这是他们这辈子第一次想到离开草原,去陌生的地方游览,而且此时心中少了忐忑——巴图尔也说了,他生病是少数现象,很多北方人也逐渐适应了南洋的气候,在那里生活得很好。
只是去看一看,坐坐船的话,应该也不是不行吧……
如果不是以战争为目的,而是以游览为目的出行的话,那当然可以了,只是牧民们对于这样的思维方式还有些陌生罢了,但是,他们觉得这样想也没什么不好的——草原的子民一向善于随机应变,因为他们的生活中充满了变化。
篝火一直燃烧到了深夜,就连天上的星星也开始黯淡时,人们这才依依不舍地散去,回毡包时,他们还在不断地谈论着今天得到的新知。“吕宋鹰……不知道会不会飞来草原捕食呢……”
“蔬菜罐头到底多贵啊?”
巴图尔这里,也终于有了一点时间,和那日松两兄弟一起,一脚深一脚浅地往他们的房子里走去——鞑靼人住毡包是没有办法,他们不傻,现在那日松家里算是在边市半定居了,肯定会给自己建一套房子,也不会老住在毡包里。
“齐克奇不是第一个被袭击的牧民了。”
那日松也介绍着边市最近的情况,以及摆在眼前最大的威胁。“我们被马贼给盯上了——现在他们不敢来边市,因为这里人多,但等到牧民们卖完羊毛,走得差不多了,边市这里就不好说了!
林丹汗和仁钦台吉不敢来延绥镇找事,延绥镇的官兵也对我们客客气气,但是,这还不够,因为他们只是客气,并没有来保护我们,钻到空子的马贼们,盯着我们,就像是苍鹰盯着鲜肉,他们会接连不断地过来找事情的。”
随着边市的规模不断扩大,那日松的担忧也日益增强,此时,他哪里还有当时和虎福寿对峙的强硬,反而把他当成了自己最大的靠山,他求助一样地望着虎福寿,“巴图尔,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
虎福寿沉稳而又爽朗的一笑,“放心吧!”
“你担心的事,智慧的参谋部早就有了预料,我在云县一直等到六姐回来,这才动身快马加鞭地往边关赶,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他拍了拍那日松的肩膀,胸有成竹地说,“买活军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我们的好日子全靠自己——这群马贼,他们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今年秋天,我们把马贼剿灭,让希拉穆仁的牧人们,能安心过个好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