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活军其余都是一边听一边点头,显很认可陆大姐的道理。吴老八也觉陆大姐实在是要!这番话说,顶呱呱、沉甸甸,往后众兄弟要有谁还敢暗中排揎买活军的好兄弟好姐妹们,就休怪他吴老八不给面子了。
他还算是较沉住气,余下的年轻一听这话,立刻哄叫好,都道买活军义,满口也是六姐慈悲,六姐仙降世,一反之前的消沉敷衍,一个个摩拳擦掌,巴不立刻出发。刘香主也叫道,“好!六姐实在想仔细,往后我们弟兄们的命就是六姐的了!在下这个香主,虽不敢六姐比,但也绝不能落后了,会中本有一笔‘公使钱’,是备着兄弟们婚丧嫁娶,会里慰问犒劳的,我个再捐一千两银子,以后兄弟们万一有个什么不测,都从其中出钱抚恤!除此以,绝不挪作他用!这笔钱此后就买活军在我们会中的弟兄姐妹掌管,请陆大姐勿要推辞,否则就是看不起我刘某!”
他满脸慨,一副仗义疏财的英雄模样,众也跟着大声喝彩,对买活军、陆大姐刘香主大表忠心,这顿春宴的气氛至此
终于完全扫除阴霾,步入潮,众纷纷举杯贺,又喝了几杯,陆大红又请众尽量吃喝,别辜负了这上好的山货,众也都觉她说有理,忙又举筷夹了肉片、河鱼、豆腐往锅中去烫,又舀了滚热的鲜汤来喝。
鸡汤也还罢了,山珍海味汤一入口,只觉鲜令非挤眉弄眼不可,一口汤要在口中含了半才舍咽下去,咸味之一股无以名状的热烫鲜味撞进心头,众连酒都不喝了,都争着喝汤,一面喝,一面听陆大红道,“这钱上的事,只是六姐操的一份心而已,六姐所虑的还有一个,便是我们三县的女娘都极少,会中兄弟许多都是未成亲的,当可明白我的意思,有了钱,女娘却少,不能成家立业,也是难熬。我在这里给诸位透个底,临城、彬山、云县,这三县口,男子占了八成,女子只有两成——这还是算上了我们彬山的女娘。”
众都知道,彬山女娘是不会被溺死的,因为有谢六姐的关系,个个都能平安长大,读认字,数也是三县中最多的一处。许县这里如果没有彬山女娘的数字去匀,只会更难堪,众也都切身地感到了这一点,私盐贩子虽职业见不光,但收入在许县算是很不错的了,连他们都很难娶亲,就是因为实在没有女娘的缘故。此时都点头称是,吴老八道,“六姐连此事都为我们想着呢?”
陆大红道,“这是哪里话,天下事都在六姐心里装着呢,更何况婚姻这样的伦大事呢?只是我们福建道彩礼轻、嫁妆重,农家愿意养女的极少见,这些年天下大乱,女婴更是难以长成,如今虽说境况好了些,但远水解不近渴,等这批女娘成,都是二十几年后的事了,到时大家也老了,有什么用?一批的女娘自是配一批的儿郎,我们这一代的儿郎,想要在十年内婚配,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去地吸引些有女娘的家来买活军这里定居,又或是为咱们兄弟中上了二十五的,说些寡妇什么的回来,也无不可。”
这些私盐贩子在行,自是接触不到正经家的女眷的,甚而许多地方听说来了,都会嘱咐女眷藏好,根本就无从接触,贸打探,也会引来本地的反感,众听陆大红说到这里,都是恍大悟,纷纷道,“难怪要请陆大姐坐镇我们会里,原来是给我们新妇来的!”
因为时下对媒婆多有打趣不屑的议论,所以他们不敢以媒婆来形容陆大红等的职责,但一听说谢六姐让陆大红她们入队做事是这般的缘故,顿时便一扫之前的成见,反而暗自埋怨为何不派遣更多女娘过来,如今女娘只有三个,好些没分到的队,原本对吴老八他们是幸灾乐祸,此时反而大为欣羡,情绪全倒转了过来。
陆大红又款款解释:并不是新妇,而是尽量说服一些养了女孩的家庭往许县这里搬迁,又请众一起出主意,问他们许县的好处是不是足以说服村民,“咱们是去做好事的,不是等掳掠妇女的强,若是好心办了坏事反而不好了。”
众此时是真正买活军的差使当成了自己的差使,纷纷踊跃出起了主意,“我们许县如今已是买活军旗下,如何不好?三省接壤的县府,哪个能我们比——我们马上就要种六姐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