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黑火眠蕾丝压花的墨色燕尾服下,香槟粉的衬衣与阿斯科特式绅士结,又暗合了白水如所着的晚礼服:
香槟粉与浅青灰色相融合、渐变的衣料,于上身以皱褶刑事缠绕、攀上右肩,呈繁复荷叶肩带样式。
真丝雪纺的裙身轻盈、飘逸,令白水如仿佛从葱郁茂密森林中所走出的精灵般俏皮又优雅。
即便两人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不但能轻易看出他们穿的是情侣装,还认定他们是处于才刚开始热恋的小情侣。
墨菲斯·杨才领着白水如走近名媛堆,就有自来熟的上前拉住小姑娘的手,夸:
“你就是水如吧?果然也只有如此灵巧的姑娘,才能设计出那么灵动的饰品。”
“我去你的小店逛了一圈,你的原创设计的确很不错!可以定制是吗?”
“你们先聊,我去处理一些事情就回来。”墨菲斯·杨轻轻拍了拍白水如肩膀,转身随助手走开。
却几乎没人留意到她与其中一位名媛快速对了对眼神。
白水如正微笑简单回答着关于定制方面的问题,就听到有名媛略拔高声音厌弃道:“原来是你呀!”
随后,那名媛神色鄙夷地白了一眼白水如,抬手佯装轻拢自己的发型。
白水如认出,对方就是刚才第一个认出黎外的名媛。
“我之前有在哪个直播平台上刷到过,你剽窃被网友揪出来,还厚着脸皮拉火眠替你担保。”
“黑家为什么会留她这样的人在溯从庄园做客?”
星火燎原,是非开始在名媛群里漫延:
“我听说她是被父母赶出来的。呐,那边钟鼎粮农的钟稀初就是她老爸。也不知道是什么狐媚手段把黑火眠一家给迷惑住了,才住得进这溯从庄园~!”
“还能是什么手段,这不明摆着吗?我刚才听女佣说,她大半夜地拉上火眠在花园里那个,你们见她还养了狗吗?”
“天啊~!这么不要脸,骂她是荡妇,都侮辱‘荡妇’这个词好吗?!”
“我还听说,她其实并不是钟家亲生的,不知道她亲生母亲买通了哪个当初接生的妇产科护士,又伪造了亲子鉴定,这才一遭麻雀变凤凰,得了这名门闺秀的身份!”
白水如默然环顾将自己团团围在包围圈内,珠光宝气衣香鬓影,却如凶狠垂涎群狼环伺她的各府名媛。
每个人都化着精致妆容,却都难掩其眉眼中的讥讽、狠戾、鄙夷、嫉妒与旁观看戏的鲜活神情,精彩如同身处戏台之上。
不再是之前直播时被网暴谩骂,两眼一闭就可以选择性忽略的网暴;而是实打实站在自己面前,夹着口水的语音与肢体语言叠加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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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如深深呼吸,终于启唇、开腔: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只说这么一句。抱歉,话不投机半句多,失陪了。”
白水如言毕,才提裙想离开,就迎面遇到处理完事情回到这边圈子的墨菲斯·杨。
墨菲斯·杨面露不虞之色,抬手将白水如护在身后,劝止:
“大家都是来溯从庄园做客的,说起来,水如还算得上是半个主人。大家的态度可算不上做客之道吧。”
那煽动拱火的名媛环抱双臂,挑眉撇嘴:
“你看,这不是连墨菲斯都被迷惑住了。果然手段了得!”
白水如轻轻拨开墨菲斯·杨,环顾众名媛,语气平静,道:
“恕我眼拙,恐怕诸位名媛贵妇都未经过被诬蔑、欺骗、伤害等人生苦痛,所以才会轻易让无辜旁人陷入其中。”
“又或者,诸位的确在各自名门望族中,曾经或者至今仍在遭受诸位上述的各种屈辱,对此颇为了解——所以才恨不得遮掩着自己的伤口,品着美酒欣赏旁人,也遭一遭更甚于自己所经历百倍的凌虐?”
“人之所以高贵,不在于她家世几何、职业身份高低、戴多少斤珠宝,着多少高级定制的昂贵礼服;而在于能思考并明辨是非,以最大的善意去面对那个欺凌自己的世界。”
“嫉妒与傲慢只能是剪开一切奢华遮羞布的利剪。”
墨菲斯·杨旁观白水如“战斗”完毕,神情严肃地再度抬手护在小姑娘面前。
“够了,这个话题可以结束了。”
“墨菲斯,你别被她花言巧语给骗了!”
“这就是所谓的‘女孩间的聊天’?真让我大开耳界了!”
众人循冰冷如利剑的话音齐齐看去,只见黑火眠手执酒杯鹤立,由众人自动分开的通道步向白水如,并极自然地伸手揽向小姑娘腰肢。
“白水如是我们黑家上下都爱护有加的贵客。议论她,就是议论黑家;诽谤她,就是诽谤黑家。”
煽风点火的名媛早已后退三、四步,瑟缩着想逃,谁知道,还是被黑火眠的视线牢牢逮住。
“康程集团的康宋诗小姐,你的手机响了。”
康宋诗被黑火眠点名,身子不由得一抖,转身就想逃。
似乎是配合黑火眠的提醒,宴客厅里的管弦乐队恰好结束一曲,相对安静很多的环境里,黑火眠那句“手机响了。”格外清晰、压迫。
康宋诗僵硬地转身,保持着低头、不断吞咽的姿态,颤抖着从手包里拿出手机,接听后凑近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