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仲佰捂着肚子,眼睛使劲瞪着静宁,用尽力气喊道,
“妖妇!你定……不得好死……”
很快,那个黑影在群官之中扫过,刚才附和王仲佰的十几个文臣武将瞬间倒地。旁边还跪着的几十人吓得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
“鬼臬。”
静宁喊了一声,黑衣人收回了钝刀,在一个跪着的文臣身上随便擦了擦刀上的血,刀锋入鞘,没有活气的眼睛冷冷的扫了一圈,才往殿阶上走去。
那个被擦了一身血的文臣随即瘫倒在地,黄汤湿透了衣摆。
人群中,薄奚尘的副将袁文康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跟着众人低下了头。
此时,薄奚尘已经率二十万兵士于上京城外五十里驻扎布阵,他坐镇军中,静静的等待着。没过多久,有一斥探来报,
“将军,敌人已经接近一百二十里的越津城外。”
薄奚尘双手拄着剑,缓缓的睁开眼睛,问道,“有多少人?”
“明义军由明垣亲率十七万,江湖以紫月门为首约有八千余人,北上还有一支未名的两万之兵……四面八方聚过来的散修,也有几千……”
薄奚尘威严的目光一扫,又问道,“那些脏东西呢?”
斥探低头,“有不少御尸人从上京八门而出,各奔一个方向,数目上万,想必会是这些人汇合的极大阻力……”
薄奚尘鼻子里轻嗤一声,“守好营界,尸魃同于敌兵,若有越界,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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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斥探领命而去,薄奚尘展开手里的飞鸽传信,又看了一遍。
长公主越位,斩杀帝师,震慑朝野,自称皇帝。
薄奚尘的手一攥,抬头望着天际的一片鱼肚白,拖着沉重的甲胄站了起来。
薄家五代授命于帝室,曾发过“薄氏不灭,王朝永安”的誓言,他自从记事起,这句话便刻进了他的骨髓。
三十几年如一日,他从不曾懈怠,从不曾异心。
可是,他亲眼看着御尸人挥鞭御尸,听见静宁篡位的时候,开始狠狠的怀疑自己活着的意义。
他保护的究竟是大安王朝,还是大安百姓?
“兵鬼”的威名,起于他用兵如神的阵法,对阻止外族入侵的震慑。可是,如今上京城内外的百姓都如何看他?
他是守家卫国的大兵丞,还是愚忠安朝与鬼宗为伍的祸首?而外面那些跟着他出生入死十几年的兵士,家人还在上京,他又该带他们何去何从?
可是身为一代战将,“忠”字便是他的使命和宿命。外面的敌人,谁又能保证他们不是置百姓于不顾的谋权者?
黑云压城,国将不国,他最先要做的还是终止战火。
薄奚尘走出营帐,看着即将破晓的天色,看着营帐外已经列好阵型的将士,向着天空拔剑一指,风云搅动,电闪轰鸣。
“以吾身吾肉,忠义天下。此地守御,以此为界,界破国破。”
越津城外,紫月门以及部分江湖之士率先到达。
城外看起来十分荒凉,空气中隐隐弥漫着一股子血的味道,可举目望去,又不见有何异样。
本料想会是一场城门恶战,但是守城兵士人心涣散,只不过战了两刻钟,便溃不成军,弃城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