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轻黄手掌猛地用力攥紧裙摆,眼底迸射出汹涌的恨意。

奚应雪一吃花生酸枣糕身上便会泛起红疹,起初姚轻黄并不知情,还以为是别的原因。

还是范云云心细,发现了其中的缘由,自此花生酸枣糕再也没有出现在奚府!

她真是个蠢猪,居然连这么明显的破绽都没有发现。

她和奚松都能吃花生酸枣糕,若奚应雪真是她的女儿,怎么会一吃就泛红疹!

且这么蹊跷的事,她这个亲娘都没发现,偏偏范云云一个奴婢发现端倪。

若非范云云自己不能吃花生酸枣糕,而奚应雪又是她亲生,又怎么会立即联想到这一点。

没想到她自诩精明一世,居然被这样一个她看不上的蠢货给耍得团团转!

不,不止是被耍得团团转……

两行清泪毫无预兆地滑落。

你很难想像一个女人前一刻还咬牙切齿地发狠,下一瞬就破碎着落泪。

她不止是被耍了,她这一生都为一个贱人之女做嫁衣,以至于她的亲生女儿一直被牺牲、被欺辱、被践踏!

仿佛是为了折磨她,记忆中很多模糊的画面突然一幕幕都变得清晰。

譬如奚应芷从小就跟在奚应雪身边鞍前马后伺候她,奚应雪享受了一切,还要污蔑她虚荣巴结、谄媚心计。

譬如奚应芷长大了出落得越发漂亮,奚应雪便总是不经意地提及她为人妖冶,勾三搭四行事下贱!

那时候自己是怎么做的?

她其实是知道的,她知道奚应芷不过是个老实本分的孩子,不过是渴望着能得到嫡姐的喜欢而已。

可那又如何,女人总是会偏爱心疼自己的孩子,所以她坐视奚应雪对奚应芷的污蔑和欺辱。

只是受点委屈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要怪就怪她自己不会投胎,生成了庶女,没能投生到她这个正妻的肚子里。

往日她有多高傲冷漠,这会就有多愤怒痛苦!

奚应芷的确是不会投胎,托生到她这个糊涂蠢蛋的肚子里,连自己的亲生女儿被人欺负都不知道,还蠢得去做那助纣为虐的恶妇!

尖锐的刺痛自心间蔓延,很快就扎得她全身都抽搐了起来。

一阵呜咽的哀嚎在佛堂响起,可惜奚府实在太热闹,并未有人注意。

唯一有可能注意到的鲁婆子,这夜痛快吃了次酒,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摇摇晃晃地回了佛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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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也没去看姚轻黄,而是拢着袖子歪靠在门框上眯了大半天,到中午快要吃饭的当口才惺忪着睁开眼。

懒洋洋又坐了半炷香的功夫,鲁婆子起身将佛堂门打开,入目便是姚轻黄趴在地面上,面色惨白,毫无生机。

鲁婆子这下酒醒了个干净,慌慌张张上前将姚轻黄翻过来。

“夫人,你怎么了?”

鲁婆子拍着她的脸,但见她脸颊冰冷,似乎连呼吸都轻了,心中更慌。

拉扯着将她扶到床上躺下,急忙就去禀报奚松。

这些奚应芷却是不关心了,因为她接到了周梦楠的赏花帖。

若只是赏花,奚应芷随意找个理由拒绝了倒也没什么,可这帖子却是秦雪莹亲自送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