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因着手头紧,加上怕再度坏事,已经是许久没有吃过酒了。

眼下奚应芷这话,可是给了她名正言顺吃酒的机会,鲁婆子若是再迟疑,那可就是不知好歹了。

便忙满脸讨好地接过银子,讪笑着让开身子,“奴婢是不敢玩忽职守的,不过二姑娘既然这么说,奴婢领命。”

说着又拎着食盒一路将奚应芷送到佛堂门口,这才放下食盒识趣地离开。

等鲁婆子彻底消失,院子里更静了,荒凉得不像是真实存在的地方,而像是梦中的幻境。

“咳咳——”

一声剧烈的咳嗽传来,奚应芷如梦初醒,伸手退开木门。

里头姚轻黄咳得身子蜷缩,竭力捂着唇,咳嗽声还是透过指缝,一声接一声,仿佛要将整个嗓子都咳出来。

奚应芷没有进去,等姚轻黄咳过劲顺气的时候,方才提着食盒走到她身边。

“许久不见,夫人清减不少。”

姚轻黄自己顺着胸口,缓过劲来听到这句话,勾唇嘲讽一笑。

清减?她如今还算有个人样吗?

刚被关进来的时候,她还每日打水照一照自己的模样。

可眼看着自己一日赛过一日地憔悴、苍老了下去,还没有一丝能够出去的迹象,姚轻黄就再也不敢照了。

哪怕如此,她偶尔摸上自己脸颊,那极致粗糙的皮肤也足够让她心惊。

更何况,奚应芷如此荣光焕发,更让她连抬头与她对视都觉得自惭形秽。

“有什么事直说便是。”约莫是太久没说话,姚轻黄声音有些沙哑。

“若是想来看笑话,那就自便。”

奚应芷嘴唇微张,久久没有出声。

那些话,她没有跟奚松说,那是因为有些事情,有些情感,奚松身为男子,其实很难设身处地地明白。

就算奚应芷和奚应雪身份弄错了又如何?都是奚松的女儿,对他来说并无任何差别。

不过是本就厌恶的女儿又多了一个让他更厌恶的理由,本就宠爱的女儿则更加顺理成章能成为他的掌上明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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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旁的,她被错换的那十几年中遭遇的委屈、苛刻、不公,又该如何偿还和弥补?

大抵是她的目光太怪异,姚轻黄蹙眉抬头,便对上奚应芷似是悲戚怆惶,又似是平静无波的神色。

姚轻黄顿觉一阵莫名其妙,“你那亲娘不是正风风光光地为你忙前忙后吗,你好端端跑到我这来嚎什么丧。”

说到这里,她又想起奚应雪。

曾经她对奚应雪的确是失望的,可母女之情血浓于水,过去的事情过去了,她便开始惦记奚应雪在山东老家会不会受苦。

这份惦记在见到奚应芷的无限风光后,更加浓烈起来。

但见她脸上露出自嘲和示弱,“没想到你一个庶女会有今日的机遇,眼下你的好日子,已经是雪儿拍马都赶不上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