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两白银用作抚恤,简直是闻所未闻!别说梁术也知情,你与他沆瀣一气,他为你作证压根不可信!”
裴如璋冷笑,“当年之事知情的还有一人,大皇子燕云昭一直跟在我身边随军,诸位难道都忘了吗?”
随着他声音落下,靖远候第一个站不住。
“胡说八道,当年韶阳之战,大皇子才不过九岁幼童,如何能懂这些军务!
更何况大皇子为人素来端方仁善,此刻你故意让他开口,就是知道他心软不舍得指控你!”
大皇子燕云昭乃先皇后在潼关所生,更是靖远候的亲外孙。
若论情分,合该是跟景和帝最亲近的。
偏偏先皇后福薄,在潼关熬了那么多年,身子早就熬垮了,又生了一个孩子越发油尽灯枯。
以至于景和帝刚登基就撒手人寰,留下嗷嗷待哺的大皇子。
或许一开始景和帝是有心照拂燕云昭的,不然也不会一登基就封了先皇后娘家为靖远侯。
可京中的局势并非人心就能把控,靖远侯为人糊涂,总是撺掇着燕云昭争宠,试图控制景和帝远离后宫。
景和帝虽知道此事怪不到一个小孩子身上,可燕云昭实在太蠢,心甘情愿被靖远侯一次又一次地当枪使。
久而久之,景和帝也和这个长子疏远了。
让他跟着裴如璋上战场,是景和帝最后一次努力,试图让他脱离靖远侯的掌控。
只可惜,最终证明都是徒劳。
譬如这会,明明已经被推到风口浪尖,就连景和帝也等着他站出来解释清楚,燕云昭却还是缩着脖子站在皇子的队伍中。
低垂着头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仿佛视线不和景和帝对视,景和帝眼里就不会有他这个人一般。
景和帝心头涌上深深的失望。
“昭儿,宫振林上奏折参裴如璋贪污军饷一事你知情吗?”
燕云昭飞快地摇头。
殿内众人俱都是不相信的神情,便是靖远侯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宫振林是靖远侯的大女婿,他们一家子人的事情,燕云昭说他不清楚,谁会信。
可恨他连这一点都想不清楚,实在是愚不可及。
连这种明显得不得了的事情都不敢承认,胆小得简直上不了台面!
景和帝冷笑连连,“宫振林已经招了,是受靖远侯指使上奏折污蔑裴如璋,连着他两个月前在四方馆勾结魏国人放走梁术也一并吐了个干净!”
靖远侯顿时面色煞白。
“陛下明察,臣,臣冤枉啊!”
他乱七八糟地磕着头,满以为这次就算是裴如璋自证清白,宫振林也不过是个失察之罪。
没想到景和帝居然连之前四方馆的事情都查出来了!
不,不对,这里头定然有诈!
电光念闪间,这两日京中流传的【逢凶化吉、遇难呈祥】的签文忽然涌入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