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联想到她在这坐了许久,姚轻黄都不曾关心她一句。
这样好的孙女去给她置办吃食反而还遭了姚轻黄一顿排暄,看姚轻黄那副死样子更加来气。
斜睨着姚轻黄冷嘲道:“还是有血脉关系的孙女贴心,知道心疼祖母,给我讨来这样好的吃食。这样好的姑娘,怎么就招不得人待见呢。”
陈氏拍了拍奚应芷的鬓发,“好孩子,你为着照顾祖母挨了这样的训斥,是祖母对不住你。
你穿这样鲜亮的衣裳好看,明日祖母找裁缝来家里头再给你做几套。这是祖母独独奖励你的,独一份的东西,别人都没有。”
姚轻黄叫这一老一少气得脸色铁青。
陈氏这话几乎是明晃晃在打她的脸。
你骂奚应芷,她便偏要将奚应芷捧起来,还要捧得压过你生的那个。
姚轻黄当了这么久的奚府主母,近日接连遭到的打击已经大挫了她的锐气。
可如今陈氏这句话,仍是让她无比难堪。
这是她辛苦操持的家,这些年奚松仕途平稳,虽未加官进爵却也没有出过什么岔子。
女儿们也教养得出挑,虽然对庶女有些忽视,但她自问不是刻薄恶毒的人,不会用那等阴私手段。
如今最出格的,也不过是想设计庶女的婚事而已。
她自问已经宽厚仁善,凭什么婆母不慈,丈夫不爱,庶女不敬!
奚应芷被姚轻黄眼底刻骨的恨意惊住了,借着端碗的动作,不动声色地侧过身子。
一屋子人,除了陈氏和奚应芷,旁的人都被僵冷的气氛冻得不敢动弹。
哪怕饥肠辘辘,桌上的吃食自然也没人敢真的来吃。
陈氏连声劝着奚应芷,只说方才她受委屈了,眼下该多吃些。
奚应芷推脱不过,只好拿着勺子舀了一口。
其实她今日一早长途跋涉,方才虽是连吃两碗,原也没有吃得很饱。
但这会端着的合心莲叶羹,虽然也有清香,闻起来却没有方才的悠绵芳香。
难道是自己吃得太饱了,已经不饿了?
奚应芷慢悠悠地送了一勺到口中,咂巴了两下又把碗放下了。
唉,果真不能贪多呀,连吃两碗再来吃,便觉得味道平平,全然没有刚刚的美味。
那头奚应莲坐了半刻,见没人管她也走了上来。
不过她顾忌着姚轻黄,没有和陈氏一起吃,而是低眉顺眼地端了两碗,又拿了一碟子斋点奉到奚应雪面前。
“谢世子和谢姐姐在隔壁厢房,想必也是饿了,大姐姐,你送些吃食过去吧,免得他们为了方才的事情心有芥蒂。”
这话连陈氏听了都觉得妥帖。
奚应雪听了却脸色阴沉,抬眼冷冰冰地看着奚应莲。
看得她心口一阵瑟缩,低着头不敢说话。
“方才的事?我已经说了我和宁公子清清白白坦坦荡荡,谢世子既是君子,又怎么会因着此事而心有芥蒂。
你故意说这些挑衅的话是为了什么?若我真听你的端这些吃食去讨好谢世子,岂不是承认我自己做错了事心虚?”
屋子里众人都被这番话惊得下巴都掉了。
清清白白坦坦荡荡?这也忒不要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