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轻黄目露怜悯地叹了口气:“身为奚家主母,掌家理事、赏罚分明本就是我的职责,情分这些话,不必与我说。若人人都拿着情分来和我求情,后宅岂不是乱套了。”

说着她又冲着奚应芷慈爱道:“芷儿放心,母亲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她这样说完,满脸绝望的绣梅忽然眼底迸射出亮光,扑腾着跪到奚应芷面前哀求起来。

“二姑娘饶命,奴婢伺候您十年了,从小和您一起长大,今日犯了错可也错不至此啊!

求姑娘饶了奴婢,奴婢日后定然尽心尽力伺候姑娘!”

生死大劫在前,她哭得格外悲戚,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仿佛奚应芷就是她快要死的亲娘一般。

奚应芷本是低头吃痛,闻言,眼底勾出冰冷的笑意。

这个姚轻黄,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这种时候了还要给她下套。

她若应了绣梅的求情,今日这事轻轻揭过,她吃了这个硬亏不说,长梧必会觉得她为人软弱,自己个扶不起来,日后便不会再帮她。

可她若不应这求情,定会让人觉得她不顾主仆之情,传出刻薄狠辣的名声。

姚轻黄果然比奚应雪厉害多了,桩桩件件,用的都是阳谋。

若是前世的奚应芷,定然要左右为难,不知所措。

可如今,奚应芷以手擦泪,袖子滑下去一截,露出方才被绣梅纠缠而攥出的红痕。

她皮肤白,皮子也嫩,前世端亲王只是轻轻掐一下,印子便要好几日都褪不去,惹得裴如璋总是笑话她。

这回,那红痕落在皮肤上刺目至极,也可怜至极,让对作恶的绣梅也深恶痛绝起来。

她蹙着眉轻揉着手腕,腮边泪珠要掉不掉,委屈道:“母亲,芷儿的手好疼。

再过一周便要去书院念书了,芷儿怕写不了字,丢丑于人前,不如去回了山长说我不去了罢。”

她模样可怜,以至于可信度十足,就连长梧脸上都现出不忍和气愤。

姚轻黄脸皮狠狠抽痛了一下,“这是什么话。”

她还是挂着笑,可那笑怎么看怎么扭曲。

方才老爷已经因为她要入学的事情高兴至极,现在说不去入学,那不是触霉头吗。

见她没开口,奚应芷起身作势要走,姚轻黄忙拦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