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蠢,你也蠢,你说得对,蠢货没有好日子过,那大家就都别过好日子,你现在敢赶我出去,看我以后怎么给你养老。”
这就是自己用钱砸着,她小时候对她无限宠爱的孩子。
季宴礼一开始是重男轻女的,但是因为李晨曦生的两个孩子都不是自己的,所以后来他有了女儿之后也很开心,不管男女,这个是自己亲生的啊。
而且李行简生的不就是女儿吗?
女儿好,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
他那么疼爱她,现在她自己做错了事,却要如此威胁自己。
季宴礼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觉得很陌生。
这个男人眼皮有褶皱,并且下耷拉,什么时候饱满的太阳穴也塌陷了?脸型都变了。
明明之前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现在胡子花白,鬓角也有了明显的斑白,头顶还没有那么多头发。
到底怎么了?
这些年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
想当年,他和李行简,宋砚钧,宋逸风……他和这些人的起点是差不多的,为什么自己变成了这样?
最后只能和这些愚不可及的人做亲人,只能和他们为伍?
季宴礼走出了家门,他自己也不知道去往哪个方向。
他就一直走啊,走啊,从黑夜走到了白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听到了山上的晨钟声。
他循着声音到了一个寺庙。
正好是初一,寺庙开放,有善男信女在打扫卫生。
季宴礼就站在大殿前的空地上看着。
看着看着,他慢慢走向穿着和尚服的老者。
老者见他过来,双手合十,对着慈祥的点点头。
季宴礼突然泪如雨下,道:“大师,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大师笑了笑道:“施主有什么心结可以跟菩萨说,佛法无边,一定能帮施主找到答案?”
季宴礼摇头道:“找不到了,再也找不到了。”
因为他知道答案是什么,所以不能去找,就永远找不到。
他想留下来当个和尚,但是老和尚告诉他需要考试,需要证件。
所以当和尚也有门槛,也不是他看破了红尘就想当的。
季宴礼走出了寺门,慢慢往山上爬。
刚好碰见一队送葬的人。
可能死者是个年轻人吧。
其中一个女人哭的跪在了山上走不动了,另外一个女人跟她说:“别哭了,他不是孩子,只是要账鬼,不然谁会在你生日这天去死?明显着让你一辈子都忘不了他……”
要账鬼!
季宴礼神色恍然,原来季可可就是个要账鬼。
也是,自己可能年轻的时候把自己的福气做没了,根本不配有可爱的孩子。
季宴礼走到山顶哈哈大笑,之后他拿出手机去找号码。
却怎么翻找,也找不到那个姑娘的手机号。
其实他只是想告诉那个姑娘,他确实错了,他遭报应了。
曾经他多嫌弃李行简,如今他的妻子孩子都不如李行简。
人家说,笑话人不如人,他这就是报应,报应!
可是那号码没了,那个姑娘他再也找不到,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