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个瞬间,老人便如烟花易逝,成为无数灰烬,自四面八方的轨道而消失着。
楚月将眼下一切抛诸脑后,咧着嘴笑,眼睛红了很大一圈。
老头儿。
我们,又见面了。
……
焰光老人的食指之力,携万千光火直逼钱玉瑶。
烈火焚烧钱玉瑶的身体。
一指之力点在钱玉瑶的眉心。
颅骨承受着大厦倾塌般的压力。
钱玉瑶满身缠绕着火焰,脖颈额头青筋暴起。
“噗嗤”一声。
直接吐出了倾洒而出的大片血雾。
“玉瑶。”
陆青忧心忡忡地低呼出声,当即使出全力,抱住了钱玉瑶,用身体覆盖钱玉瑶身上的阵法大地之火。
钱玉瑶惊恐之余,被扑倒在地的她,忘记了后脑勺砸地的疼痛,讷讷地望着不顾危险的陆青。
这是她头一次打心底里的认可了这个不学无术没什么武道天赋的未婚夫。
“玉瑶,你没事吧?”
陆青身上破皮多处,被烈焰灼烧的皮肉交缠带血。
他好似不知晓疼痛,只在乎钱玉瑶。
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端详了半晌,见钱玉瑶没有大碍,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才安然地落回了原处,不住发颤的嘴还止不住地念叨: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钱玉瑶抿紧了唇。
被风吹起的涟漪,烙在了心底的至深处,是难言的悸动。
她睁大了眼睛,看向在那不远处的叶楚月。
叶楚月并未关注阵法造成的伤害。
她注视着那一座孤独的墓碑。
钱玉瑶愣住。
她修习阵法之道多年,却是头一回见到这般震撼人心的阵法。
以亡故之人为阵源,以执念作为中枢,开创出独一无二分,只属于自己的阵法。
阵法的威慑力不算大,只因叶楚月还只是个归墟境。
但叶楚月的阵法目的,是为了看故人一眼。
只一眼,便已足矣。
这般重情的女子,当真会是个糟糕透顶的女子吗?
钱玉瑶忘记起身,躺在地上忽而迷茫,脑海里的思绪乱如麻。
部分年长有实力的人,亦是有所触动。
尤其是为人师长的老一辈,何尝不会为此动容?
授业一场。
师徒一场。
若身死他乡,有徒儿如斯,诸天鬼雄裂我身躯拖拽去十八层地狱又有何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