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了吸鼻子,说道:“我要离婚。”
项龄摇头:“不行,雪枝,你爸爸不同意。”
崔雪枝:“那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姓王的对我做过的事情。她太恶毒了,旧社会的地主都没有她会磋磨人,我要给她挂牌子,我要斗她。”
“胡闹!”项龄有些生气,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她是你婆婆,是小董的亲娘,你斗她,是将小董置于何地?外人又怎么看你?”
“说到底,你就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你是我妈妈,连你都觉得我是臆想吗?”崔雪枝一脸绝望,觉得自己置身荒野,孤立无援。
项龄叹了一口气:“雪枝,你让妈妈怎么相信你的话。小董他妈妈朝着老天爷跪地磕头,指天发誓说她没有对你做过这样的事情,说过那样的话,连你姑姑都说,小董妈妈平时对你不薄,在家洗衣做饭,收拾家务,一样不让你沾手。你自己说说,从你和小董结婚到现在,你在家洗过一个碗没有?”
崔雪枝哭泣的动作一僵,诚实的摇摇头:“没,没有。但是……”
“但是她做的事是真的。”项龄打断崔雪枝的话,说道:“雪枝,我相信,她有时候可能会在一点小事上故意让你难受了一点,但是嫁到别人家,给人当媳妇,哪有一点委屈不受的?你在家一点活不干,人家当婆婆的能看你顺眼才怪。人家现在给足了你面子,你懂事一点,顺着台阶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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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雪枝不知道为什么绕来绕去又绕到她不做家务的事情上了,她不做家务难道就成了王月名正言顺磋磨她的理由了?
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是她错了?
崔雪枝崩溃的说:“这是她的计谋!她就是用这些保姆都会干的事情,把所有人都收买了,让所有人都向着她,都说她的好话!”
项龄苦口婆心的说道:“雪枝,妈妈没有说她的好话,只是就事论事。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划分责任,没有意义。就算十分的错有九分都是小董他娘的,又能怎样?日子还是要照样过,你除了把她送回老家去,难不成还能因为一点家庭纠纷就把人送到劳改去?”
“远远的送走就可以了,以后你跟小董在这边生活,她在老陕老家,保准一辈子都打不了几次交道。”
“你听妈妈一句劝,别再说离婚的傻话了,离了婚,你再找肯定找不到像小董这样好的条件的男人了。从今往后,收敛收敛你的大小姐脾气,好好的跟小董过日子。小董老实,不嫌弃你不能再生育了……”
“他嫌弃我?他凭什么嫌弃我?我是天生就不能生育吗?要不是她妈妈磋磨我,大下雨天的,我能一个人跑出去上厕所?我会摔倒?我会大出血?我会被切掉子宫吗?”
崔雪枝一点就炸,说着又捂着脸呜呜的哭起来。
项龄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抱住崔雪枝:“好了好了,别哭了,再哭眼睛都要哭坏了。”
崔雪枝不理她,只默默流泪:“你们都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都欺负我……”
项龄心疼的注视着女儿,只是到最后也没有松口。
云乔走回卫生室,有些累,在座位上坐下休息,同时揉了揉略有些发胀的小腿。
高倩凑到她跟前,好奇的问她:“刚刚在梁师长家,崔雪枝专门留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跟你说?”
祸从口出,云乔记得项龄最后的叮嘱,自然不会把从崔雪枝口中听来的话到处往外说。
她摇摇头:“没有呀,就是闲聊了几句。我们住在一个胡同里嘛,她跟我打听打听董营长家里的事儿。”
“就这些?”高倩有些不信。
云乔点头:“对,就这些。其实总共也没说几句话,小孩就闹起来了,我杵在那里也是添乱,就回来了。”
高倩不死心的问:“那她为啥还打听董定邦的事?不是都决定离婚了吗?”
云乔:“你听谁说的他们要离婚了?”
高倩:“难道不离吗?嫁妆家具都拉走了。”
“……”云乔委婉表示:“嫁妆家具拉走,也不一定说明就是要离婚了,两人生了个女儿呢,就是为了孩子考虑,也不会那么轻易就离婚的……”
高倩‘哦’了一声:“这样吗?”
云乔:“我猜的。”
高倩:“好吧。”
不知道是不是董定邦哄得崔雪枝回心转意,还是崔雪枝姑姑崔婧出了力,总之,时间一长,家属院里渐渐地便没人讨论他家的事了。
而董定邦的母亲王月虽然依旧没有离开家属院,却也低调下来,开始深居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