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凤霞有些自卑,所以越发的想抓住阮玉屏。
牢牢的抓在手里,不让他有任何飞走的可能。
她鼓起勇气,对阮玉屏说道:“玉屏,我不想拿掉孩子。如果真有了,我们就结婚吧。”
“你疯了?我都说了我们现在的情况不适合生孩子了。”
哄了半天,结果却如鸡同鸭讲,陈凤霞竟然一句都没听进去,这让阮玉屏有些恼怒,说话的语气也无法再维持温和。
陈凤霞顾虑重重:“但是玉屏,流产要坐小月子,我会被室友发现的。到时候事情会更糟糕。”
阮玉屏仍旧无动于衷。
陈凤霞流着泪,哭着说:“玉屏,未婚先孕是作风问题,严重的还会被判成流氓罪。你听我的,结婚吧。云乔说,只要我们能在显怀之前结婚,连里就不会计较我们出格的事,他们会帮我们遮掩的。不然的话,我们都会被送去劳改。在这里已经很苦了,劳改农场只会更苦,你也不想被送去劳改吧?”
“你是在威胁我吗?”
不想流掉孩子,所以用连队领导压他,逼他同意结婚?
阮玉屏目光转冷。
真没想到,温顺的小绵羊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机?
陈凤霞委屈的摇头:“没有,玉屏我没有。我只是太害怕了。”
“你最好没有。”
阮玉屏声音冷肃,温和的五官都变得锋利了起来。
这一刻,陈凤霞看着阮玉屏的脸,突然感觉眼前的这个人,是如此的陌生。
她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个人。
两人不欢而散,阮玉屏开始对陈凤霞进行冷处理。
原本温柔体贴的一个人,突然变得冷若冰霜,陈凤霞接受不了这个转变。
她原本还想硬气一点,但是没几天就扛不住了,最终还是主动放下身段,去哄阮玉屏。
洗衣送饭,任劳任怨。
在陈凤霞的卑微挽留下,两人终于重归于好。
***
回到连队之后,云乔这边的工作生活又回到了年前的节奏。
白天给病人看病,晚上给郑文静开小课。偶尔跟着王英出一趟外勤,实地学一学如何给人接生。
云乔按部就班的生活,时间便这样不紧不慢的一天天过去,转眼过去一个月。虽然已是阳春三月,但北大荒因为位置靠北,处于寒带,仍然处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
在这一个月里,陈凤霞一次都没有来过卫生室,云乔便以为她没事了。
她一想也是,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倒霉,一次就能怀孕。
谁知就在三月中旬的一天午后,蹲在知青大院的水井边洗衣服的陈凤霞,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晕倒了。
陈凤霞忽然倒地,手里端着的水盆倾覆,冬天的厚棉衣从盆子里掉了出来,在地上滚了一圈,沾上了一层灰色的泥。但此刻无人在意一件衣裳,大院里的男女知青们慌慌张张的将陈凤霞从地上扶起来。
“陈凤霞?你怎么了?”有人摇晃陈凤霞的身体。
“凤霞同志?醒醒?快醒醒。”
还有人喊她的名字,拍打她的脸蛋,甚至掐人中,陈凤霞全都没有反应。
看着陈凤霞毫无知觉的模样,所有人都慌了神。
“没反应啊,怎么办?”
女知青班的班长韦杏担忧的说道:“掐人中都没反应,这问题大了,得赶紧把人送卫生室去。”
有人忐忑不安的开口:“韦班长,你说,她,她不会死吧?”
韦杏瞪了她一眼:“去去去,说什么晦气话,陈凤霞同志年纪轻轻的,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了,大概是生了什么急病,也有可能是低血糖之类的小毛病。咱们不懂,就别瞎猜了,先把人送卫生室,找叶医生看看。”
“找谁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