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垂下眼,低声说道:“我虽然劝了小叔很久,但小叔并不相信我的话,并且 言辞激烈的拒绝了我的提议。至于他后来为什么又想通了,可能是有另外的原因吧。”

“哪有什么另外的原因,就是你的那一番话才让她想通的。”

李白秋叹了一口气,再度拉住云乔的手,柔声向她解释:“只是你小叔是个犟脾气,凡是自己认定的事情,就一股脑的认那个死理,所以有的时候说话做事,就显得很不近人情。其实那天你小叔刚跟你分开就后悔了,只是一时半刻的拉不下面子去找你道歉。

“他回到家还跟我说,说你一心为他好,为他考虑,而他却对你说了那么重的话,惹你伤心了。这些天他也算是彻底想清楚了,所以主动求到了方厂长面前,完成你先前给他的提议。今天来报喜也是他让我来的,他自己不好意思过来。”

李白秋为叶元章求情道:“云乔,这次是你小叔错了,你就原谅他一回好不好?”

云乔扯了扯唇,没有正面回应:“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小叔能想通就好。”

比起两条人命,她的个人情绪不值一提。

李白秋看出云乔心里的不痛快,但也不好继续说什么。

毕竟自家丈夫什么脾气她是知道的,情急之下说出来的话是真的伤人心,云乔对此有情绪是正常的,天下没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

在之后的日子里,李白秋加倍的对云乔更好,以期望能叫她早日融化心里那块名叫隔阂的坚冰。

进入十二月,西伯利亚的寒潮几次南下,几乎毫无阻拦地越过大兴安岭山脉,轻易的到达北大荒的土地上。

寒潮直驱而入,狂风肆虐,凛冽的寒风将地上的积雪刮得漫天飞舞,卷起的冰雪粒迎面扑来,打在戴着口罩的脸上,就像是被人抽了巴掌一样疼。

何霆钧刚下火车,围在脖子上的围巾就被狂风吹飞,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飞在半空中的围巾尾巴,这才避免了围巾被吹上天的窘境。

将围巾重新戴在脖子上,为了避免再次被吹飞,何霆钧不放心的将围巾的尾巴 系成了死结,这才重新背起行李,顺着人流的方向出站。

东方红火车站是个小站,车站不大,何霆钧没两分钟就走出了车站,很顺利的 在出站口看到了来接他的人。

秦铮穿着一身绿军装,军大衣没穿,只是随意的披在肩膀上,双腿交叉斜倚在 军用吉普车上,嘴里叼了一根烟,点燃的香烟燃烧的位置被狂风吹得亮着猩红的火光,整个人充满了一种狂狷不羁的气质,一眼就能抓住人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