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了双林洞,再绕过后山,前面就是五连了。
远远的,云乔便看见前面的大路上并排走着一行人,个个都光着膀子,很不讲究的样子。
自行车的速度比走路快很多,云乔骑着自行车,很快就赶上了这行人。
离得近了,云乔才发现竟然是两个月前被罚去水库劳役的付鸣和他的跟班们。
付鸣他们大概也听到了自行车的声音,循着声音齐齐回头,朝着云乔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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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是云乔,付鸣‘呦’了一声,手上夹着香烟,摆了个耍酷的造型,歪嘴一笑:“是叶医生啊。这是骑自行车干啥去了?”
云乔暗道一声晦气。
她没理会付鸣,脸上面无表情,实际上拼命瞪着脚镊子,像是风一样,直接越过了付鸣等人,快速的远离了。
付鸣被忽视的彻底,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抬手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吐出一股浓重的烟圈出来。
马国强作为付鸣的头号舔狗,自觉也被看不起了,直接朝着云乔的车屁股方向呸了一口,大声嚷嚷道:“鸣哥,这娘们有眼无珠,竟然敢看不起你。她这么不识好歹,用不用哥几个出手教训她一顿?一顿下来,保管她服服帖帖的。”
“闭嘴!”付鸣没好气的瞪了马国强一眼:“还搁这儿刺刺的呢?你一个月的刑期为啥被拖到了俩月才被放出来,心里就没点B数啊?怎么地?这俩月在水库受的罪都白受了是吧?一点教训不长?”
马国强被付鸣骂的缩了缩脑袋,憋屈的说道:“鸣哥,我不是。这不是姓叶的娘们看不起你嘛,我也是替你打抱不平。”
“你把你自个管好就行,少操我的心,我有我的打算。”付鸣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后面的人散了。
等其他人都走了,只剩下马国强自己。
马国强憋着气,愤愤不平的说道:“鸣哥,咱们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了,过去在杭城,哪个娘们敢不给咱哥几个面子?我收拾不死她!”
付鸣瞥了马国强一眼,凉凉的说道:“少说点能豆子话。你也知道那都是过去了, 今时不同往日。在这个地方,你就是只狼,也得夹着尾巴卧着装狗。”
“不是,鸣哥,你真准备长时间待着这地界上啊?”马国强一听就急了:“不回杭城了?”
“回?怎么回?”付鸣面无表情的说:“全华夏的知青都在下乡,你见过有几个能回城的?一个团里一年就那俩推荐大学的名额,你觉得是你有这个资格拿?还是我有这个资格拿?”
“去找姓韩的他爹啊!”马国强说道:“姓韩的他爹不是都升进区里革委会了吗?他堂堂的 一个革委会主任,想弄几个人回城不是简单的很?咱手里有他的把柄,到时候他就是不想办也得给咱……”
“然后呢?”付鸣凉凉的看了马国强一眼:“被他灭口?”
马国强心脏一缩,嘴唇哆嗦着:“这,这不,不能吧……”
付鸣‘啧’了一声:“有一就有二,还有什么不能的。那老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人。”
马国强仍不自信:“可是鸣哥……”
付鸣猛吸一大口烟,随即将抽到最后的烟屁股往地上一扔,胶鞋踩上去用力碾了碾。
烟蒂被踩了个粉碎,付鸣脸上的表情也阴鸷至极。
“跳的越高死的越快,你想回去找死就去死,别拉着我。”
说完,付鸣迈起大跨步,往连队的方向走去。
“鸣哥,你别不理我啊,刚刚是我想岔了,我不回了,不回了。”马国强连忙去追付鸣,“鸣哥,你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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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连队,云乔先把自行车给秦桂芬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