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无视了她所看之方向一票人的奇特目光,偏回脑袋,调大了一格蓝牙音量,靠着椅背上闭目听音乐。
邻座的女孩子:鉴定过了,眼睫毛很长,弯起的弧度恰到好处……就是那种梦中情人的恰到好处!嘤嘤嘤要弯了要弯了!要是能贴贴就好了,出柜,立马出柜!
开学典礼还在继续,群聊里的讨论也渐渐歇息下来。毕竟这世上漂亮妹妹海了去了,虽说冷月算是其间顶尖翘楚,但和大多数人也是无关的。讨论一番,发表感慨,接下来的生活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此事在这浩长的人生中不过是小小浪花一朵。
沈晨怀揣着他自己也不太清楚的心思,还是大致看了看关于她的消息。整合之下,大概还能了解到的有——
一,家境殷实,有人见到过报到时是一辆Maserati接送,前年的款式,市价大概一百多万。
二,校外住宿,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学生说宿舍名单里冷月是不在其中的,那应该是早已办理了校外住宿手续。
至于其余的?没了。
她似乎很低调,而且大家伙都是新生,也很难了解到什么信息。除却新生名单上给出的信息,就这两点,还是千人大群里面筛出来的。
沈晨闭上手机,和身边林启闲谈起来了,说说这开学典礼,谈谈对这学校的看法。其余人与他俩不同属一个院系,自然不坐在一起。
其实沈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想的,看见冷月的第一眼就感觉自己好像恋爱了,什么一见钟情也好见色起意也罢,冷月那只该天上有的容貌似乎就不该属于人间。海瑟薇起码还带着些烟火气,像是人世间的长明灯,绚烂华美,光染人间;而冷月更像云边之月,清冷高远,遗世而独立,是心尖遥不可及的白月光。对沈晨而言,那样的美,似乎真的是见一眼便会爱上的美,却又含于心底不予言说。
他觉得,他该是慕于她的。
可时间会抹平一切。
如果不够,那便再来人将之加速。
那人,便是海瑟薇。
初见海瑟薇,他只觉得惊艳,却没有心生那种喜欢,没有那种一见钟情的错觉。并非海瑟薇的容貌落于冷月,而是他才见过冷月,心头起伏,并没有产生那种情愫。
直到相处的时间渐久,冷月的记忆渐淡,海瑟薇的性子又恰似他喜欢的模样。一时间,便移情别恋了,甚至让海瑟薇本人都觉察了他的心思。
可如今,再见冷月,那心尖的一抹白月光,却发现难以磨灭。
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张爱玲《红玫瑰与白玫瑰》
所以,便有了“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的歌词写照。
可说来说去,说到语言也苍白无力之时,沈晨觉得,男人,就是贱。这话可能地图炮了,但自己是属于那部分的。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是贱;看着很多口锅里的自己碗里却啥也没有,眼高手低的,不也是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