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巨大的深灰色蘑菇云从地面腾空而起,半分钟前还完整的堪培拉城区已经完全消失了。
下边的一切似乎都变成了灰烬,不,准确来说是尚未完全熄灭的余烬,还散发着微弱星火。
高温高压的核爆冲击波像岩浆一样席卷了城区,与太阳表面相差无几的数千度的高温焚尽万物。爆心附近的任何建筑都成了废墟,稍远些的地方倒是有极个别钢筋混凝土建筑顽强的坚持了下来。
没有人吭声,所有人都被震撼到了。
“这辈子值了,幸亏当年没去读大学。”萧必章啧啧称奇。
作为来自红沙堡基地的特殊成员,任瑞少校亲手安装了起爆器,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情不自禁地吟诵了起来。
“东南海之外,甘水之间,有女子名曰羲和,育十日于甘渊。待至尧之时,十日并出,焦禾稼、焚草木、炙田亩、涸溪流。”
飞机从堪培拉上空、蘑菇云旁边飞过,直到现在大家仍未从震撼中恢复过来。
领航员突然想到这一幕永生难忘,想留点什么做纪念,于是匆忙找出照相机咔擦咔擦连续拍光了一卷胶卷。
蘑菇云的颜色由深灰淡化为浅灰,并且上升到了千丈高空。
这朵绽放于地球最古老大陆的蘑菇云像是死神留下的涂鸦,冷漠无情的宣示这里以一种从未在纷争中运用过的力量被粗暴地抹除了。
编号TZM-2(特种照明弹二号)、昵称西瓜的钚弹在5月20日上午10时11分联邦国会大厦上空爆炸。
它的实际当量达到了19300吨梯恩梯,火球半径400m、重度冲击波毁伤半径1000m、轻度冲击波毁伤半径4000m、光辐射灼烧半径2800m(可造成三级烧伤)。
联邦国会大厦连同圆形广场受到了最重的损伤,几乎不见了踪影。
谁都无法分辨出这儿曾经是澳大利亚的行政中心,地面上只剩下了残垣断壁,而且瓦砾呈现出诡异的焦黑暗红熔融状。
现在的国会大厦与后世新建的不一样,而且伯利-格里芬人工湖也不存在,堪培拉市中心只有莫朗格洛河。
几近太阳表面的高温让表层河水沸腾了,河里边的鱼群也成了牺牲品,有人在河里游泳放松,同样未能幸免。
澳军第3防空团(营)的阵地在北郊,没受伤害,只是有些人因为恰好直视闪光而暂时性失明,所有的QF3英寸高射炮都停止了射击,士兵们也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核爆导致部分通信中断,艾瓦特少尉急忙招呼除少数人留守外余者赶往城区救援。
大半座城市都消失了,熟悉房屋多数成了废墟,街道上聚满了丧魂落魄的市民们。
到处都是火灾,着火点多的不可计数,一些消防队员和民兵正在奋力扑救。
靠外些的地方还好些,堪培拉邮政局因为是钢筋混凝土建筑而基本无碍,只是所有窗户的玻璃都碎了个干净。
然而当深入市中心之后,难以名状的惨状映入眼帘。
呼救声、哭泣声、惨叫声无处不在,恐惧和痛苦成了这里的唯一氛围。
艾瓦特少尉感到毛骨悚然,他看见一名奄奄一息的男性背靠着废墟坐着,手臂的皮肤脱落了,耷拉着挂在手下。
远超太阳光明的光辐射造成了严重灼烧伤害,暴露人员的衣服和头发都在当时瞬间燃烧起来,现在许多人衣衫褴褛甚至光着,身上的皮肤大片大片的剥落,血肉模糊。
令人胆战心惊的人肉焦糊气息弥漫在空气中,闻之作呕。
一些受伤民众踉踉跄跄的逃往莫朗格洛河,可能是想清洗身体,也可能是想找水喝,但是河面上密布着翻着白肚皮的死鱼。
“军官先生,请给我们一点水,孩子们太渴了。”一名严重烧伤的母亲带着两个男孩挡在了车队前。
可是出发的太匆忙,没有一个人带水,艾瓦特突然想到汽车水箱里有水,于是取了些冷却水。
眼见军队到来,有政府雇员主动找到了艾瓦特一行人,请求他们协助救援国会大厦。
这里儿的景象更糟糕了,无法描述,遍地都是焦黑的残肢断臂和冒着烟的尸体。
一辆英制亨伯沙豪华轿车油漆全数消融,彻底烧成了金属残骸,里边有四个不成人形的炭黑色尸体。
联邦国会大厦不复存在,缺乏工程机械根本无法对这大堆瓦砾展开救援。
官员和议员们显然蒙受了严重伤亡,实际上大厦附近就有坚固的防空洞,只是傲慢和自信葬送了他们的生命。
有人直愣愣地盯着废墟,愕然道:“主啊,我们被魔鬼的手段攻击了。”
【可以参考一下NukeMap的模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