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三七章 最残酷一战;究竟谁该投降?

考科纳瓦河的平均宽度不过三十米而已,充其量只能算作溪流。

美军第9步兵师唯一的主力部队第47步兵团挑选了一段正面宽度四百米的区域作为强攻目标,两个连队齐上阵,其余四个连队则紧随其后随时准备接替。

在其两翼,另两个连队负责辅助进攻,牵制邻近明军单位前往增援。

雅各布-德弗斯准将的决心相当坚定,师属第15战斗工兵营也投入了战斗,他们在己方的火力掩护下冒着射来的子弹架设浮桥,乃至携带大量炸药、爆破筒直接参战,配合步兵突破明军阵地。

“中士,带你的人把绳索拿过来,我们需要更多绳索和油桶!”

“收到,中尉!”

“大卫倒下了!医疗兵!医疗兵!”

一个個空油桶被美军工兵推下河,然后使用绳索连接在一起,就这样组合成浮桥的基础。

二十几辆M2A1半履带装甲车停在考科纳瓦河东岸的预设阵地中,与河流相隔大致二百米,车厢顶上的7.62㎜和12.7㎜重机枪在持续不断的长点射。

这个距离是美军缴纳了好几辆装甲车被毁、二十多人伤亡的学费以后选定的——那些被火箭筒和无后坐力炮击毁在河滩的装甲车还在熊熊燃烧。

“哒哒哒哒”的密集枪声响彻考科纳瓦河两岸,令人眼花缭乱的无数曳光弹左右横飞!

从西岸明军阵地方向飞来的子弹叮叮当当的打在装甲车上,时不时迸出几团火星。

偶尔有战防小组用三五式战防枪集火某一辆装甲车,14.4㎜穿甲曳光弹在贯穿防弹玻璃或薄弱的钢板以后将成员射杀在他们的铁皮棺材中,又或是诱燃了内部的可燃物。

每当这时,多辆装甲车就会匆忙调转枪口,一齐朝远方那闪烁耀眼枪口焰、尘土飞扬的方向拼命倾泻子弹,以期压制那些形如鬼魅的明军战防小组。

搭载75㎜野战炮的GMC半履带装甲车停在更远的地方,瞄准任何暴露的明军机枪火力点开火。

首当其冲的是陆战三旅五团二营一队,他们的阵地在短短半小时内遭到了上千发不同口径的炮弹的轰击,小到60㎜、大到155㎜,一门幸存的203㎜列车炮在此期间也多次开火。

这种烈度的剧烈摧残下,阵地上硝烟弥漫、尘土蔽日,半数以上的交通壕、火力点、防炮洞都被炸塌,整个阵地可谓支离破碎。

强渡考科纳瓦河以后,只要冲过几十米的开阔地就是明军的阵地。

前方射界原本被明军官兵清扫一空,并在阵地前边布置了铁丝网和地雷,然而高强度炮击却基本瓦解了它们——这正是炮火准备的主要作用之一。

美军士兵们以大大小小的弹坑为掩护,一下接一下的间断“跳跃”前进,然后在很近的距离上发起冲击。

最先接战的是一排,三十余敌兵大呼小叫着蜂拥而上,边走边开枪。如果仔细听的话,确实能听到很微弱的清脆声响,那是加兰德半自动步枪弹出空漏夹的动静。

正兵王齐贤连人带枪一起被炮弹埋在了炸塌的防炮洞里边,十步开外的另一个战位的列兵急忙赶来刨土救援。

当灰头土脸的王齐贤从泥土中挣扎着爬出来时,数十名美军步兵几乎靠到了他的面前。

他一把推开还没反应过来的列兵,然后拿起自己的冲锋枪就朝着前边扣下扳机扫射。

一个弹匣三十发9.6×20㎜弹指一挥间就打光了,中弹的敌兵像被镰刀割到的麦子一样倒了下去,三、四个人在地上凄惨的嚎叫、呼救。

没有丝毫喘息的机会,双方立马开始互掷手榴弹,明制一八式和美制MkII两种型号的手榴弹在这处河滩上空来回飞,就像沙滩排球一样。

隔壁的二排更晚些接敌,因为之前64㎜迫击炮的三发急促射压制了这边的美军步兵分队,而且他们还很倒霉的触发了一枚反步兵跳雷,连明军的面都没见着就先折损了十来人。

直到现在,两个排的美军才逼近阵地。

“我们需要占领这里!拜伦,带你的人到壕沟里清扫中國人,其余人继续向前移动,你们听到了?!”

“是!长官!”

在士官和军官的招呼下,一部分人突入阵地,企图肃清堑壕,其余人则从堑壕上跃了过去,向纵深搜索前进。

阵地上充斥着密如爆豆噼里啪啦的枪声,二排二班班副下士吴弘的左小腿被子弹打了个对穿,嫣红的血涓涓流出。

医护兵的专用挎包中有用于填塞止血的棉条,可单兵急救包没有那么齐全。吴弘拿刺刀割断了一截绷带,绕着一发步机弹包了一圈,随后插进创口,再用绷带完成缠绕包扎。

突然,头部中弹的掷弹手瘫倒在地上,吴弘从还在抽搐的身躯旁捡起那支步枪,拖着左腿往旁边走了几步,朝着左边的堑壕拐角处打去了一发枪榴弹。

“砰!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