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服一瞬间就被水浸透,寒冷刺骨的水让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然后不断地发抖。
在稍显湍急的溪流中上下左右翻滚了一会,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紧接着右腿又撞上了一块石头。
吃痛之下,他下意识地张嘴,结果因此呛了口冰凉的水。
半分钟后,当加夫里尔少尉率领骑兵们赶到溪流边上时,已经只能看到一个浮在水中的人影渐漂渐远了。
“该死!该死!这些狡猾的契丹人!”
沿着溪流追可不是容易事,岸边时不时就有高低不一的坎坷,还有大片的灌木与树林。
这家伙怎么就不识相呢?如果他乖乖就擒,那么等回了基地以后,咱们吃吃肉、喝喝酒,吃饱喝足以后再挑个漂亮的军妓姑娘美美的睡上一觉,多舒服?
结果这家伙居然跳水里溜了,这下进退两难了。
放他走吧,前功尽弃;继续追吧,麻烦无比。
“继续,追!”黑着脸的加夫里尔少尉大声令道。
郁闷无比的俄军骑兵们抖了抖缰绳,十余骑便开始沿着岸边向西北追赶。
在溪流中稳住了身形以后,赵绪武竭尽全力保持冷静,分析当前的形势。
这条溪流发源自山脉,流向是从东南向西北,刚好与自己的目标截然相反,所以必须尽快上岸。
又为了减少被发现的可能性,不能从平坦的沙滩上岸,是要找那种布满石头或灌木的地方上岸。
判断自己大约已经漂了三公里之后,他奋力向旁边游去,然后瞅准时机,一把就抓住了一根几乎贴着水面的树枝……
回到陆地以后,赵绪武顾不上别的,一分钟也不敢停留就快步向南方走去。
湿漉漉的衣服让他冷得发颤,身体为了对抗低温会增大热量消耗,先前在溪流中为了维持身形也额外消耗了大量力气,现在他几乎精疲力尽。
他知道自己现在必须尽快烤火来驱散寒意,而且一旦天黑,穿着湿衣服的他几乎必死无疑。
于是他就近找了个土坡,在其背面找到一处洼地,然后用匕首胡乱砍了些树枝,在大树下用打火机点了一堆篝火。
如此一来,从篝火升腾而起的烟雾会被枝叶搅散稀释,降低被发现的可能性。
陆军步兵们要是看到他的拙劣做法必然要嘲笑一番——如何隐蔽的生火是基本功,而斥候们最精于此道,若是考评不合格,当天就别想吃饭。
好在前来搜寻赵绪武的俄军不多,直至太阳落山时无人发现。
虽然肚子空空的感觉十分难受,但又困又乏的他此刻别无他法,只能选择休息一晚。
他拿出自己与未婚妻的合影照片端详了一会,然后嘴里含着奶糖、裹着降落伞沉沉睡去了。
对于赵绪武来说这是惊险刺激的一天,但在双方交战的一线,情形却是截然不同的。
从早晨到傍晚,奉命越境的俄军第66步兵旅遭到了五次规模不等的空袭。
虽然他们在昨天夜里就选择了退却,但令瓦季姆上校惊恐的是,明军居然出人意料的出现在了己方的后边!
后路被堵,前边又遭猛攻,期间还不断遭到空袭,这样“应接不暇”的境况让俄军上下濒临崩溃。
好不容易坚持到了太阳落山,可援军还在路上,而自身的处境仍然糟糕。
“库兹马那个愚蠢的马戏团小丑,他在做什么?他本应该中午就到的!他必须上军事法庭!”
瓦季姆上校所吐槽的库兹马是第40步兵师的代理师长——那是一个身形瘦小、平时喜欢嘻嘻哈哈的家伙。
这次主动越境挑事的命令过于着急,以至于前线部队十分仓促,完全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
空军的一些飞机还在维护中,陆军单位的兵员都没补充齐全;第40步兵师的师长甚至还在圣彼得堡治病,以至于不得不交由其他人代为指挥。
40师实际上已经竭尽全力赶来前线了,只是落在他们头上的航弹也不少。虽然同样是五次,可空袭规模却要更大一点。
被炸的鸡飞狗跳的俄军上下组织混乱,好不容易收拢了队伍、恢复了秩序,随即又遭到了空袭……
如此反复,一整天下来仅仅行进了十公里。
作为职业军人,瓦季姆上校非常讨厌这种纯粹为了政治而实施的军事行动,但又不得不执行。
在他看来,在准备不充分的情况下主动越境挑事简直是自找苦吃,圣彼得堡那些家伙简直没拿他们当人看。
现在……果不其然,自找苦吃?看这架势搞不好要全军覆没了!
整个66旅上下六千余人被挤压于不足五平方公里的区域内,困守于相距边境线三公里处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