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懵逼的周长风扭头问道:“你捏我干什么啊……”
“当真不是在做梦。”夏筱诗嘟囔了一句,然后盯着他幽怨地说:“周克行,这等国家大事为什么你早早的就晓得了?你还有哪些事瞒着我?”
其实夏炳很早就认真嘱咐过她,周某人势必是会掺和进朝政中的,而这其中有许多事都不宜为外界知晓,即使是妻子也不例外。
他愿意主动说,那倒可以听,可他要是不愿说,也绝不能去问。
夏筱诗自然能察觉到丈夫的一些反常之处,但一直都谨遵嘱咐没有深究,可今天着实难以压抑住自己的好奇心了。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之前一直懒得往这方面讲而已……伱要听不?我跟你说说吧。”
见她点头,于是周长风便讲述了一下这其中的前因后果,以及现如今的状况。
“原来那时候就被人家盯上了啊……”若有所思的夏筱诗回忆道:“爹爹常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权利的地方必有斗争,像先生你这样的人才也确实该被拉拢。”
“本事只是一部分,其实也包含有不少运气成分。”周长风翻身下床,伸了个懒腰,“其实我不太喜欢应付这种官场往来、人情世故,可没办法,既然跟着人家混了,暂时还是得听她的。”
“嗯?暂时?”
尴尬!说漏嘴了!
和妻子说话时,潜意识过于放松了啊!
周长风干咳了两下,连忙遮掩道:“我的意思是……呃……有利无弊的事应该听从建议……嗯,对。”
夏筱诗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只是颇为感慨的说道:“小时候和姐妹们玩的时候大家轮流许愿,有人说日后要嫁个豪商、有人说要嫁个朝中大员,我当时就想着,爹爹时常在家批评朝廷官吏们,那些人肯定不靠谱,以后干脆嫁个将军。这下好了,真嫁给将军了。”
正躬身拿衣服的周长风闻言不禁笑了,“可以说是运气好,也可以说是缘分到了。”
“哼,明明就是缘分。”
收音机仍然在播放着早间新闻,那女声听着清晰悦耳,可时间久了却反而会觉得有些软腻。
她的声音比较甜和细,有一丝丝的拖沓、语速不快,大约是每分钟二百字出头,与后世的新闻联播动辄二百五十字朝上相比要慢许多。
作为官方通讯社的播音员,这个声音在无形之中就给人以一种歌舞升平、纸醉金迷、悠然自得的感觉。
而且不仅仅是这一位播音员如此,其余的几位播音员也同样是相似的声音。
说实话,周长风觉得既然如今已经开始正式备战,日月社的播音员也该换成一些声音偏中性一些、流利爽朗的了。
他撑着伞快步来到了车旁,幸亏自己习惯于关上车篷布,否则这一场倾盆而下的大雨之后,座椅就湿得没法坐人了。
第三步兵师的驻地在南边城郊,东邻将军山、南依牛首山,驻地呈不规则的长方形,约莫有七千多亩,比江心洲那地方宽阔多了。
这个师属于当年另起灶炉的新军,组建的时候,其中有一小部分人是从上十二卫之一的飞熊卫那儿抽出来的,后来旧军陆续解散以后,“飞熊”的代号就正式落给了第三师。
自己在这儿待了几十年之久,现在居然要搬走给别人腾位置,显然官兵们都有些不情愿。
“麻烦你们了,好端端的一整个师说调就得调。”
“客气了客气了,之前我就料定得搬走一个,不是咱们就是第四师。”
对于拎着一箱子名酒亲自登门的周长风,第三师师长李良骏十分热情,唯恐招待不周。
下边的官兵们不情愿,但他们这些将领却是对其中的缘由心知肚明的,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得知兵部要求第三师在八月三十日前离开,周长风不禁吐槽道:“让你们在月底之前搬走?期限这么紧,弄的跟赶人走一样。”
李良骏苦笑了一下,“倒也不麻烦,小件东西三两下就带走了,大件东西不好搬就留着呗,反正留给你们也一样嘛。”
“按惯例的话,新兵九月份才会陆续到,我部其实没那么着急。”
“早迁入、早收拾嘛,你们之后可得加紧操练了,时间不等人咯。”
维持基本社交关系是必须的,奈何此前周长风在这方面一点儿也不上心,如今想在段时间内弥补回来倒也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