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理论上是否可行都还不知道。”
“那也得先计算论证啊,如果行就继续。这项物理学上的发现是公开的,其它国家肯定也会对其展开研究的。”
虽然周长风竭力掩饰自己的急切,但朱泠婧还是感觉到了奇怪,她上下打量了他两眼,平静地说:“稍安勿躁,你这个想法可以直接上书兵部的。”
颇为无奈的周长风回道:“这个想法太超前啊,得报的官员又不懂这方面的知识,肯定觉得这是天方夜谭,所以还是殿下您说话比较管用。”
“也是。”朱泠婧哑然失笑,她竖着食指,“伱部刚班师,等空闲的时候去大学找人商讨,要权威些,如此联名上疏,我这边会关注跟进的。”
这答复还行,有戏。
目的基本达到,那就没有久留的必要了,何况到现在连晚饭都还没吃。
于是乎,饿着肚子的周长风便立刻告退了。
“着急忙慌的,跟个找到新玩具的孩子似的。”见他快步离开,身影转眼间就不见了,朱泠婧禁不住嘀咕了一句。
起先周长风还想回家,但忽然意识到夏筱诗还住在娘家,家里现在空无一人,故而便折返去了江心洲。
虽然陆战一团大部队刚刚才在海州装车启程,但驻地是有留守单位的。
初入六月的南京已经有了酷暑的迹象,但并不明显。第二天,周长风一早便来到了帝国格致大学。
石质、如若大块积木堆砌而成的小门别具特色,颜体楷书的铝合金牌匾也非常与众不同。
这年头能念大学的年轻人都不简单,要么家境优渥、要么独具才华。与后世泛滥的大学生不同的是,如今的大学生那是实打实的人才——专业素质高,接受速度快,动手能力强。
寻常大学生毕业月薪就能达到九十圆,而且基本只需一年月薪就能破百,作为对比,京师应天府的普通白领职员不过六十有余。
在这所理工院校的广阔校园中,放眼望去几乎全是男学生,男女比例可能还不到二十比一。
几番打听过后,周长风找到了去年曾有一面之缘的化学系博士(学士)章士林。
池塘、木桥、水榭,独自一人的章士林握着钓鱼竿坐在长凳上,他的发须凌乱,目光飘忽,一看就在走神。
这模样实在是和“科学怪人”的形象太接近了。
周长风驻足在他身后许久都未被发现,直到鱼线上下颤抖起来,他的思绪才被打断,手忙脚乱地去甩杆。
然后,发觉有人站在自己身后。
章士林觉得面前此人很眼熟,努力思索着,但就是想不起来,“啊,你是……”
“去年,从武汉到京城的火车。”周长风无奈地提醒道。
“噢噢,我想起来了,周…对,周长风!幸会啊。”
“你咋在这钓鱼呢?”
“哦,研究上的事遇了阻碍,折腾了小半个月了还没进展,先生令我出来散散心。”
搞学术实在费神劳心啊,迟早头秃。
周长风沉默了几秒,然后直言了自己的来意。
“周长官竟也关注这方面么?”有些惊讶的章士林一边重新挂鱼饵一边说:“这个消息才出来没几日,学界还未有定论。”
“那个不重要。我要找个比较权威的学者,你能引荐一二吗?”
章士林点点头,不假思索地答道:“本校的许尚丹许先生,他是我国朝在这方面最前沿的几位大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