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坦克小组们接二连三的开火,那特有的洪亮枪声几乎响彻整个战场。
20㎜炮弹的后效显然要比大口径子弹更强,那些脆弱的超轻型坦克和装甲车就这样被逐个打瘫,一缕缕灰烟或白烟从残骸的缝隙中钻出。
见这些拦路虎不复存在,被压制了许久的英国志愿者们顿时欢呼起来,旋即一个接一个地跃出了弹坑或掩体,继续向纵深进攻。
在解决了那些装甲目标以后,反坦克小组们也没闲着,威力不俗的反坦克枪对付那些土木工事同样有效,凡是开火的意军机枪火力点都遭到了无情的攻击。
填满了沙土的布袋子是普通子弹力所不及的,但却被蕴含着四万多焦耳动能的20㎜弹头轻而易举的钻透!
一个菲亚特M7914重机枪小组正在拼命地射击,副射手在专心致志为那奇葩的弹夹供弹装置装上新的弹夹,但却忽然发现机枪停火了?
他诧异地扭头看去,却被惊得浑身一颤——主射手的脑袋只剩下边几分之一,如同被开了瓢的西瓜似的。
随着一个接一个的火力点被消除,意军完全失去了有效防御的能力,节节败退。
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说来也好笑——
因为109高地上的周长风观察到特茹河北岸的国民军乘着几艘小艇前来增援,所以他命令一个迫击炮排做好了准备,当数十名国民军士兵刚一登上河滩,就被十几发迫击炮弹给炸得抱头鼠窜。
至此,意军第79步兵团当场崩溃,几个连开始不由自主地向河滩那边溃逃。
“长官!部队失去控制了!前线单位在自发撤退!”副官头顶的大盖帽都是歪着的,他急切道:“我们现在就应该离开这个鬼地方!”
“命令D连再坚持十分钟!团部准备撤离!”阿尔奇德中校知道形势不可逆转,便连忙组织部队向东北方向撤退。
可是惊惶不已的士兵们大都顾不上这些了,他们把士气高昂的國际旅上下视作洪水猛兽,因而只是在不管不顾地狼奔豕突。
有人甚至昏头昏脑地跳进了特茹河中,试图游泳逃出生天。
早晨8:02,战斗基本告终。
“四个小时击溃一个意大利步兵团,还不是野战情况,而是据守在这里的。毫无疑问,这是光荣的胜利,世界应该知道这场战斗!”
克雷蒂安表现的非常兴奋,嚷嚷着要带人去现场拍照,然后公之于众,让全世界都知道这场虽然以弱击强、但却酣畅淋漓的胜利。
这时有人快步跑了过来,立正敬礼,报告道:“长官,布雷克上尉负伤了,现在正在准备手术。”
“嗯?”周长风微微皱眉,追问道:“发生什么了?严重吗?”
在之前的战斗中,担任71营营长的布雷克就被不知道哪儿飞来的流弹击中受伤了,但是不算很重,因此他拒绝离开前线,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
就这样带伤指挥作战了一个多小时,刚刚他又被炮弹破片击倒了,据说那块弹片在其腹部划开了一条食指长的口子。
“告诉他,只有会及时改正错误的人才是合格的军官。”周长风随口嘱咐道:“希望他以后不要冲动,至少对自己的部下负责。”
“是。”
河对岸的国民军显然也没有料到战斗这么快就结束了,一个团的意军、原地固守、防御的还是构筑了几十天之久的地方,怎么这么快就做鸟兽散了?
渡河赶来增援的国民军第九十六步兵旅的一个连同样损失惨重,大部分人被溃逃的意军裹挟着一起撤退了,余者非死即伤,还有十几人被俘。
从生死边缘走了一圈,五〇旅上下仿佛一下子成熟了许多…或者说,那些懵懂无知的新兵们在经过血与火的磨砺以后蜕变了,昨晚还在大大咧咧地吹牛的人现在也变得少言寡语。
收集缴获的装备、押送俘虏的敌兵,到处都还冒着一缕缕硝烟的战场上,三三两两的战士们在清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