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出发前多接了个电话而几近迟到的程翰恰好从这边经过,闻言不禁轻叹了一下,作为大都督府参谋处的主官,他其实一点不愿意在乾坤未定的时候就来参加这种宴会。
他很清楚,前线现在的情况仍然不明朗——十二师在撤退中不断遭受空袭,同时好几个旅和团的英印军在与之纠缠;三十四师虽然撤退顺利,然而弹药却所剩无几。
空袭使得本就困难的后勤供给雪上加霜,一个轻装步兵师一天的物资消耗量最少也要一百八十吨,若是要维持中等烈度的作战,则要约三百吨。
两个师就是六百吨,可现在加起来能往前线送出两百吨就不错了,因为轰炸的缘故,大量的物资积压在羚芝送不过去。
除了正面战场,西北方向的一支英印军混成部队也随时有向东继续挺进的可能性,目前阻止他们继续深入的原因是一个营在拼命阻击。
可以说在混三旅加入战斗之前,一切皆有可能发生!
所以现在程翰的心思完全不在什么宴会上,他的脑海中浮现着沙盘的形状,以及前线将士们在浴血奋战的情景。
虽然刚刚几名贵妇和名媛的吐槽只是很寻常的牢骚罢了,然而此刻却让程翰感到一丝无奈与悲哀?
他扫视了一圈,除了几名将军之外的大部分人都是眉开眼笑之色,欢悦的氛围充斥着整个大堂;人人都身着华丽与端庄的礼服,平时在街道上不常见的宽袍大袖现在却穿在每个人身上。
蓦然,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了这样的古语: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
不过程翰的思绪马上就被打断了,因为这场宴席开始了。
主持晚宴的俊朗男子面带微笑,对着麦克风说道:“诸位先生们女士们,在下是……”
大家都停止了交谈,看向了台上。
一番辞藻华丽却毫无营养的官样稿子被那位主持人讲得声情并茂,在场的人们纷纷颔首,亦或是拍手称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