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夏知元受了重伤,昏迷不醒,生死未卜,她就算是有心开导狄平,也解不开狄平的心结。
黑色的长靴没入雨中,锦色的纹路,精美华贵,赵以寒也不嫌弃雨水打湿她蓝色的衣裙。
反而是大踏步的走到了狄平的旁边,黑色的油纸伞倾斜,赵以寒这还是头一回学着给人撑伞,多多少少有些不熟练。
她手中拿着的雨伞也晃晃悠悠,银白色的雨链,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晃晃悠悠的落了下来,溅在青石板上。
“你…要跪到何时?”
没话找话,赵以寒刚开口就有些后悔,这家伙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要把自己跪残废,才肯善罢甘休。
“回禀郡主的话,在陛下来之前,卑职都不会起身的。”
“这是卑职的错,卑职辜负陛下的信任,是卑职让知元大人受苦…是卑职没有保护好知元大人…”
也不知道跪了多久,狄平一向平稳的声线逐渐变得有气无力。
看的赵以寒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这人平常一向看起来很有主见,可一旦自己的任务没有完成,就会陷入无尽的自责之中。
“你啊,总是这样固执。”
“狄平,你知道吗,就算你现在如何作贱自己,那也更改不了了如今知元就是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模样。”
“你的失职,不会因为现在的认错,而变得有多么忏悔。”
“你若真想忏悔,那就好好的拾掇自己,重新做回自己影卫的职责。”
“这才是不失职。”
赵以寒蹲了下来,她的脸颊上也被雨水沾染到些许,鬓边的发丝上,都挂了些许雨点。
她蓝色的裙摆,有部分没入水中,雨水晕开蓝色,像是深潭。
赵以寒认真的看着狄平的眼眸,她纤细的指尖落在了狄平的脸颊上,伸出手从自己的怀中掏出洁白的手帕。
手指卷起手帕的一角,赵以寒小心翼翼一点一点的擦着夏狄平的脸颊,将她脸上的雨水,尽数给卷了去。
那手帕上绣的是青竹枝叶,淡淡的竹香,沁人心脾,就连这昏暗的雨夜,和淡淡的石灯烛光,也逐渐变得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