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不吉利的话,绰绰一定会好起来的!县里有名有姓的良医咱们都请过了,也没说就一定治不回来啊。对了,虽然没请到李良医,可他家老管家知道咱们彭城堂刘家,自不敢怠慢。依着李良医从前给他家小郎君治伤寒的方子,配了副秘药出来。我已经吩咐庖屋煎上了。绰绰喝了药,一准就好了。”
“你若真的疼惜绰绰,就去把三弟妹找来,把四娘子找来,让她们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有她这么做叔母的么?有四娘子这么做阿姊的么?我看得清清楚楚,二郎推了四娘子,四娘子有气无处发,伸手就推了绰绰。二郎是往旁边推,她呢,往水里推?三弟妹比我离得近,冲过去不说先将我们绰绰救上来,倒先抱走她家娇娇?她看不到侄女还在水里么?”
妇人说着说着,声音就带了哭腔。
“就她的女儿是女儿,我的女儿便不是女儿了?郎君若觉得我胡说,大可去问问姑姑,那是你自家妹妹,她也在旁边看着呢。我说要找她们理论,郎君却拦着,如今又来充什么好阿耶?”
男人被说得回不上嘴,似乎正在来回踱步。“我是做兄长的,难道真要去跟一个妇人为难?你是做长嫂做伯娘的,难道还真的能打死四娘子?三弟已经来致过歉了,说是四娘子也受了惊吓,如今已经病得下不来床。难不成,你是要我这个做伯父的,闯进他们宅子里把四娘子也扔到河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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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该如此,她一个快要留头的大姑娘,按月份算,该有九岁半了吧?便是真将她也扔进河里,也是我们绰绰吃亏。什么病得起不来了,我看是心虚装病呢!若是真要听天由命,她的女儿也得去水里遭这一回罪去。若是四娘子死了,那是她活该。若是她没事,我也保证绝不再计较。否则,便与他们老死不相往来。”
刘晴云如遭雷击,她的头更晕了。合着年龄也搞错了,她居然要叫一个九岁多的女娃娃姐姐?
“你听听,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你还像个做伯娘的么?”男子低声训斥道,“让三弟家听到了像什么话?”
“她们敢做下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来,她们都不怕丢人,我怕什么?郎君,你整日里都是族规族规,为了宗族,咱们家吃了多少亏,补了多少亏空,这些妾都可以不计较。可绰绰,她是咱们的老来女,平日里在四娘子那受的气还少么?人家都是姐姐让妹妹,何时见过总让妹妹让着姐姐的?回回都是为了家族名声,为了脸面。为了脸面,郎君真的忍心看咱们的绰绰八岁就没了?这回怎么也得为她主持公道的啊!”那妇人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哀求。
说到气,刘晴云倒真的有些喘不过气了。
这位夫人,这位夫人,我不是男人,我没有埋胸的爱好。
为了活命,她不得不抬起胳膊,推了推妇人的肩膀。
“阿朗,娘子,五娘子醒了!”一旁的婢女惊喜道。
“阿娘,咳咳咳,阿耶,咳咳咳...”
就这样,刘晴云变成了彭城堂刘家某一族的五娘子。由一个34岁的熟女变成了一个八岁女童,绰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