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帮五派只是小角色,我担心的是他们会贿赂城里的军警,让官方出面缉拿你。”
陈皮还是不信,只是嗤声一笑:“那些人连江上的水匪都不管,有什么理由来找我的麻烦?”
只要不在城里军警的势力范围内犯案他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像长久以来对长江水路泛滥的水蝗一样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陈皮只在码头摆摊上那些人又能奈他何?
这就是不常动脑的人的想法,越明珠把他简单的脑回路摸的一清二楚。
黄葵是汉口江面的第一大帮派,人数众多又水性极好,来去无踪,军警怎么可能会跟他们动真枪,闹得两败俱伤。陈皮就不同了,他孤家寡人、势单力薄,只需拨出一支带枪的队伍埋伏就能逼得他不战而退、落荒而逃。
以及,至关重要的一点。
“因为让你杀人的代价太低了。”
“哪怕是码头的苦力,只要肯干,一百文也是能攒下的。这年头谁没有仇人,你的名声已经被传开,谁都可以为了报仇来找你。”越明珠轻声道。
陈皮皱眉:“这难道不是我的财路要来了?”
“是你的催命符要来了。”丝毫没在意陈皮陡然阴冷的眼底被她激发出的血性,她条理清晰的说,“谁都可以来找你,就等于谁都可能死在你手里。你摆摊杀人,让这个世道本就不值钱的人命变得更不值钱。”
换句话就是他扰乱了市场,把社会治安变得更加不稳定起来。
越明珠:“为了以儆效尤,警察决不会坐视不管,只要有人上报,肯定要出兵缉拿你归案。”
听了她的分析本就重伤在身的陈皮脸色越发难看。
当初他就是在江浙一带留下案底才不得不逃到汉昌,为了过冬,他忌惮城里到处巡逻的军警连劫掠都没做,只能跑去码头当苦力。
想到这儿陈皮再也躺不安心,挣扎着就从木板上爬起来,咬牙发起狠来,“不行,我不能让他们去找警察。”
“别动小心伤口裂开。”越明珠连忙扶住他,“他们现在窝里斗,一时半会儿抽不出时间来对付你,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着急,是为了让你提前有个心理准备,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
柴房里不算冷全靠床头那炉火燃着,陈皮之前喝了药捂着破棉被睡了一觉还出了身汗,被她这么一按住才发现汗变凉,浑身冷的可怕。
骤然下降的体温反倒让陈皮冷静下来,他抬头,“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越明珠被问的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