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10月15日，羊城，广交会会场

“黄金、钻石、高级咖啡豆，甚至是长绒棉我们都收。”王跃自然是不会拒绝对方以实物折抵费用，就算是棉花也无所谓，自己手里有运输机，可以直接从鲁雅运到周边港口然后转海运回国，成本也高不了多少，再说了，贸易贸易，肯定要运进去再运出来不是？

“真的！是按照市场价吗？”桑托斯惊喜过后又担心了起来，一直以来和西方公司交易的过程中他们一直都是处于弱势的一方。

“可以，不过我要扣除从贵国到马塔迪港的陆路运输费用和关税。”王跃略加思索后回复道，鲁雅的道路状况和关税这些他都不是很清楚，必须要给自己留一点余地。

“没有问题，那我可以购买贵公司的飞机吗？”桑托斯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绽放了开来，按照国际市场价格收购自己手里的东西，这事儿可是真的难以遇到，就算是他们能将东西运到马塔迪港，能卖到国际市场价格的50%也就不错了，钻石的能卖到市场价的30%就不错了，也就黄金还算是硬通货，不过也相对有限。

“贵国的班吉国际机场能降落运十同级别的飞机吗？”王跃有些拿不住了，问题是鲁雅王国用得着这么大的飞机吗？须知就算是咱们国内也不是每一个地级市都有降落运十的能力。

“不不不，您误会了，我希望购买这个！”桑托斯来到一张联航的海报前，指着公司机型展示中最小的那架里2运输机，一脸希冀地看着王跃。

鲁雅王国有国际机场，也有航班，可那都是高卢人的飞机，偌大的鲁雅王国，就连国王都没有属于自己的专机，大大阻碍了鲁雅王国的对外交流和经济发展。

“100公斤黄金，我给你作价130万美元，‘消防火箭弹’技术和一架里2运输机都给你！”王跃略加思索后说道，虽说他可以用黄金作为武器撬动美联储给自己高额溢价，可在正常经济交流中这就是正常操作。

“我还想采购一套化肥设备和一套水泥设备，可是我手里只有半吨黄金和两百万美元。”桑托斯有些为难地说道，此前他也询问过几家广交会上的化工企业，可是得到的报价都不便宜，而且也不愿意接受实物充抵设备款项。

“八百多万美元，应该足够了啊？”王跃一看桑托斯的表情就知道对方询问的肯定不是一家两家的企业，八百多万美元，按照官方汇率也是一千六七百万人民币了，怎么就不够了呢？

“我们需要贵方的安装服务和培训服务，服务周期有些长，加上我们国内的安全环境有些差，所以你们国家的其他企业报价都很高，基本没有低于一千万美元的，而且黄金的收购价格也没有你给的那么高，每克只有十美元。”桑托斯的大黑脸这会儿更黑了。

“你们一年需要多少化肥？”王跃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对方的需求问题。

“我国这几年每年进口化肥都在8000——10000吨之间，浪费了大量外汇不说，也严重制约了我们国家的农业发展。”桑托斯有些悲愤地说道，他留学欧洲，希望学习先进技术回去改变自己国家的落后面貌，回国后也得到了自己父王全力支持，可是真正做起来却是举步维艰，他手里的钱在欧洲只能是化肥厂和水泥厂二选一，而且不包括员工培训费用，按照他对欧洲企业的了解，后续的费用绝对会比设备费用要高，甚至数倍都有可能。

然后，他就将目光投向了东方，借着此次参加广交会的机会了解一下东方的行情，便宜，确实是便宜，可是却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便宜，而且对方似乎只对美元感兴趣，对黄金并不是很感兴趣。

“两百万美元，我就帮助贵国建设2间农机修配厂，用于维修农机具和车辆；2间小型化肥厂，年产合成氨4000吨、钙镁磷肥3200吨、磷钾复合肥2000吨；2间小型煤矿，年产原煤1万吨；1座小水电站，装机120千瓦，年发电量20万千瓦小时；1间小型水泥厂，年产6000吨；1间小型钢铁厂，年产钢坯1000吨，生铁2000吨，焦炭8000吨，1间工人技校，由我方派出员工帮助贵方培训员工，满足合同条件的情况下，一年就可以投产。”王跃一听对方的这个需求量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广交会上化肥只是小宗物资，可能过来的哪一个不是大型国企啊，你去要求建设化肥厂能便宜就怪了。

再说了，赚美元的话国家是有外汇留成和出口补贴的，黄金的话，只能送银行换成人民币，连外汇券都不会换给你，企业肯定是缺乏积极性了，而且还要到一个落后闭塞的内陆国家去建设，不确定因素太多了，在大型企业看来根本就不可控。

其实说白了，桑托斯的这点需求只需要一些小工厂就能满足了，用咱们这边的标准来看就是“五小工业化”标准的小厂就行了，这样的厂子普遍投资小，技术含量低，员工要求不高，且效率低，污染大，在国内属于要逐步淘汰的产能，可对鲁雅王国而言却是最适合不过的了，你就是真的给他们建一座大型工厂他们也玩不准啊，根据王跃收集到的资料，整个鲁雅王国就只有一间中学，文盲率超过95%，基础设施极其陈旧，估摸着连合格工人都找不到。

“两百万美元？我的朋友，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桑托斯被巨大的喜悦给打蒙了，两百万美元就给一个工业化，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

“是小型工厂，技术相对比较落后，不是我们拿不出更好的设备，实在是贵国的基础设施条件和国民素质不允许，你能理解吗？”王跃思考了一会儿，还是觉得要提前将事情说清楚，省得到时候人家给他来一个货不对版的说法。

“我的朋友，没有问题，事实上这正是我最担心的问题，我们可以慢慢发挥在那教育事业，可我们国家的现代化建设却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桑托斯忙不迭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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