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勇这几天已经连续发出数封急报,分别送给兀颜术和远在景国大都的天子。
此番他领五万大军突入飞鸟关,按理来说即便不能取得赫赫功劳,至少也有自保之力,然而代国军队的横插一脚,瞬间断绝了南勇回撤的可能,如今他麾下的兵马被困在飞鸟关至齐国靖州西南、这片非常狭窄的条形区域内。
代国军队并未发起进攻,哥舒松平的策略相对保守,毕竟代国在这一战捞不到好处,反而可能会引来景国的报复,只不过哥舒魁雄心壮志,眼光放得很长远,所以督促哥舒松平一定要配合齐军,将这支景军变成瓮中之鳖。
后路被断,往东又被淮州厢军阻挡,南勇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只盼兀颜术能早日接到急报。
他知道天子肯定不会坐视这五万兵马陷入绝境,再者代国突然出兵也不是他的责任,问题在于远水救不了近火,等到天子收到他的急报再派兵南下赶来沙州,他估计早就成了荒野白骨。
南勇唯一能指望的便是兀颜术麾下的西线主力,兀颜术必须放弃继续图谋南齐靖州的打算,要么派出足够的精锐击退飞鸟关北边的代军,要么直接从靖州西部打通一条要道,将这支景军救出去。
现在南勇不可能再进攻靖州西南,他已经将两支军队都召了回来,在飞鸟关一带构筑起层次分明的防线,做好死守待援的打算。
“报!”
一名心腹快步走进堂内。
虽然明知不可能,南勇仍旧抱着一丝希冀,万一兀颜术提前察觉端倪,派人送信告知他即将有援军抵达呢?
他起身说道:“快讲。”
心腹垂首道:“启禀侯爷,南齐淮州厢军数万人已经出现在东边百五十里外。”
南勇失望地坐回去,倒也没有怎么惊慌,因为这本就是他预料之中的状况。
景军进攻靖州西南的计划已经破灭,齐军必然会趁势反扑,南勇在东边留下了六千步卒镇守要道,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危险。
“报!”
又一名百夫长冲进堂内。
南勇神色不善地问道:“何事?”
百夫长小心翼翼地说道:“侯爷,我军斥候在东南百余里外发现大股齐军的踪迹,兵力约为数万,打着南齐成州都督府的旗号!”
“你说什么?!”
南勇霍然起身,双眼瞬间瞪圆。
若是换做平时,他连鸟都不会鸟那个什么成州都督府,但是对于现在的景军来说,这便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名不见经传的成州军数万人极有可能成为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速速召集众将来此议事!”
南勇满面焦躁之色,心腹连忙领命而去。
然而这场军议并未得出破局之策,有人认为应该固守待援,以最小的损失等待西线主力的救援和接应。
有人则认为现在四面八方都是敌人,最明智的选择是让一部分人继续坚守,再以精锐虎贲冲开代国军队,其余人则原路返回一直退到大景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