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坦然道:“没有。”
厉天润缓缓道:“也好,再看一看。”
厉冰雪此刻便有些茫然,听不懂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不过她注意到父亲眉眼间的疲倦之色,便稍稍用力地咳了一声。
陆沉立刻明白过来,满怀歉意地说道:“厉叔此番舟车劳顿,又在休养之中,我不该拉着你聊这么久。厉叔好生歇息,过两日我再来探望。”
厉天润平和地说道:“多谢你费心。冰雪,代我送一送陆沉。”
“是,爹爹。”
厉冰雪长身而起,瞟了一眼不自觉露出微笑的陆沉,随即转身当先离去。
陆沉迈步跟上。
郡公府便是几年前的侯府,规制上有些变化,大体格局并未改变。
夕阳的余晖轻柔洒下,这座大气恢弘的宅邸沐浴在柔和的光线中。
两人漫步小径,并肩而行。
陆沉主动开口道:“忽然想起来,我曾经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厉冰雪莞尔一笑,感慨道:“你现在真的变了不少。”
陆沉眨眨眼,以示不解。
厉冰雪双手负在身后,悠然道:“如果是以前的伱,这会要么是在问我江北边境的局势,要么就是同我分说朝中的波诡云谲,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开口就是回首往昔。”
陆沉聪明地沉默不言。
厉冰雪偏头看着他,饶有兴致地说道:“你是不是想说,你第一次来这座宅子,我就喝得醉意熏熏,甚至借着酒劲向你袒露心迹,明白无误地告诉你我对你有好感?或者说,你遇刺受伤之后住进这里,我就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想法悉数告知于你?”
陆沉失笑道:“我在你心中就是这般厚脸皮吗?”
“以前你当然不会,但是现在嘛……”
厉冰雪收回视线,微微昂着光洁的下巴:“那可说不准。自从在江北莒县那次闲谈,我就发现你有意识地不那么木讷和老实,渐渐学会了花言巧语。你别紧张,反正我觉得这不是一件坏事,毕竟你在正事上一本正经就够了,如果平时也是老夫子模样,多多少少会有些无趣。”
陆沉感慨道:“话虽如此,只是我觉得在你面前毫无用武之地。”
这是自然。
换做是林溪或者王初珑在此,绝对不会主动说起曾经的糗事,只有厉冰雪才能做到如此坦然和随心。
厉冰雪微笑道:“我还以为你会说我脸皮更厚呢。”
“我怕挨揍。”
陆沉扮着老实模样。
厉冰雪打量了他一眼,摇头道:“现在我可未必是你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