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叶草号”靠近那片黑色的阴影时,阿蒙原本以为它会撞到某种实体上,或者多少遭遇到非凡力量的阻力。
祂一直在尝试解析周围的环境,隔着很远的距离就观察到,那片阴影混合了极复杂的成分,位格远在“唯一性”之上。
但是祂却没有源质应有的污染,至少从外部观察是这样的。
因为这片阴影的存在,阿蒙的分身一度产生离开这艘船的念头,因为“四叶草号”仍然一刻未停地往下落去。祂并没有非凡特性,也不像另外那三个人一样,有着某种特殊的“祝福”,可以在这里自由行动。
但是那与本体给分身的任务相违背,祂必须得跟着这艘船,至少在找到离开的方法前,祂最好与这几个拥有特殊恩赐的人一同行动。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四叶草号”撞入阴影,像是垂直投向湖面的一颗石子。死亡的寒意掀起涟漪,甚至没来得及落在乘客们的肩头,便漫不经心地擦过这艘船的绿色外壳,在虫群乐声纷杂的嗡鸣间消散。
阿蒙摸向了自己的右眼,从眼眶里摘下单片眼镜,困惑地端详着——它现在仅仅是个装饰物,已经彻底失去了与“唯一性”间的联系。
这对任何一个阿蒙来讲,或许都比死亡要更令祂们感到迷茫,某种糟糕的念头一闪而过,难道祂是已经死了吗?
阿蒙重新将单片眼镜戴上,用力捏了捏眼眶,那一丁点痛感让他恢复了平静。
反正祂还没有消失,也没有变成时之虫。
当黑暗褪去,周围不再是弥漫的银色涡流,而是深蓝近黑的海底。
“四叶草号”的朝向并没有转变,只是它上浮的速度越来越快,维卡似乎明白周围已经安全,他主动掀起了头上的“眼罩”,打量起手上肥厚的白色蜂蛹:
“你这个状态要持续很久吗?”
“我还要孵化一段时间,就像人类一样,婴儿不会立刻变到成年。”
马蒂欧没有感受到水压,甚至就连呼吸也没有问题,这让他放心了不少,周围海水的颜色至少也更“正常”了,他甚至有心思插话道:“那我们需要做什么吗?把你用毯子包起来,让维卡抱紧点?”
这个玩笑太无聊,以至于亚伦叹了口气:“我回一趟船长室,‘四叶草号’的情况似乎稳定下来了,你们要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