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斯利尔侧头望着那只云雀,祂淡黄色的羽簇偶尔会有亮光浮动,但在达日博格升起的阳光下,看着并不明显。
萨斯利尔点了点云雀的爪子:“如果有注意到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可以告诉我。”
云雀微微垂下头,表现出了相当温顺的态度:“是。”
“不用这么拘谨,你可以随意一些。我们都知道你并不信仰达日博格,只是在效仿乌洛琉斯和梅迪奇的举动。至少我们现在还没到能讲究身份地位的时候,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没有那么多人手。”
萨斯利尔微笑着收回视线,帷幕般的阴影缭绕在祂身上,模糊了祂的身形,只要萨斯利尔前进时,有意靠近房屋间的阴影,就很难被那些普通的居民察觉到。
这里的大部分居民是认得萨斯利尔的,将他作为“太阳神的化身”而崇拜着,如果萨斯利尔真的毫无伪装地走在城里,那很快就会有热情的人群将他堵得寸步难行。
萨斯利尔不怎么喜欢这个称呼,但是因为达日博格和祂要做的事情都太多,修正临时圣典的事情一直被拖延下去,远在达日博格收回权柄的计划之后。
午后的阳光很是旺盛,街道上的居民并不多,毕竟整座朝阳城的人口也就三万,这只是有所登记的那部分,几乎每天都有新的队伍,拖着疲惫甚至伤痕累累的身躯,走进这座不断传出流言的城市。
他们最先拜访的,也往往是疗愈师的小院。
来这里的人,也有部分是已经获得了特殊能力,他们会担负起更加重要与关键的职责,就比如疗愈师——不是普通的巫医,而是真正的非凡者,“治疗牧师”。
如果有获得晋升的机会,“丰收祭司”反而不会停留在小院里,而是去镇外的农田工作,填饱所有居民的肚子才是这座城市的首要目标,每一天这座城市都在“长大”,迎来更多渴望安稳生活的居民,充足的食物也是这种生活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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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斯利尔靠近了那座高挂着木板的石屋,木板上画出了巨大的红色十字架,外围则用粗糙的石桩围出了院子范围。
“疗愈院”的设想,也是出自达日博格的规划,就是用途明确的“医疗机构”。但是达日博格也只能给出一个大致的框架,具体究竟该怎么办,都是由那些热心的年轻人们自己去建设的。
不过这个院子内也搭起了帐篷,一些厚草梗与皮革随意堆叠着,就当成了临时的安置床,每张床上都躺着病人,大多数都虚弱得无法起身,昏昏沉沉地处在睡眠中,偶尔有一两声轻咳或干呕传出来。
穿行在帐篷底下的时候,萨斯利尔也在仔细观察着,这些病人的病状也非常统一,都是四肢青黑,甚至有的人手脚带有冻疮,但是面部却通红发亮,前额在不断渗出汗水。
不需要再进一步探究,萨斯利尔就能立刻做出判断,这些人是受到某种神秘学物质的影响,才会出现如此不统一的病理变化,同时出现极寒和极热的状态。
萨斯利尔停在一个神态颓丧的中年人旁边,男人的病情还不是很严重,但是肠胃的抽搐,让他趴在床边发出了猛烈的干呕声。
什么都没有吐出来,中年人这才因有人靠近警觉地抬起头,茫然地望着自己身前散开的阴影,还有阴影里露出的一位黑发男人。
“我可以看看你的情况吗?”萨斯利尔这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