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鸿闻言一震,道:“选秀不是要年底吗?怎么提前了那么多? 陛下的后宫不是前不久才进了人?”
“充斥陛下后宫倒是其次,主要是今年几个皇女包括太女的正夫,侧夫都要选定,还有外地的藩王都要进京朝拜,到时候少不得要赐婚塞人的。还有……”
薛嫣说到这里,语气一转,冷笑道:“咱们大景的好邻居北狄派了使臣来,说要与咱们大景联姻呢?到时候,皇室正经的皇子娶不走,少不得要找个世家嫡子封个皇子什么的送过去。幸好我们家的嫡子已经出嫁,剩下三个适婚的庶子也已经许婚,否则要是从我儿子里挑一个过去送给那北狄蹉跎,我这个当母亲的还不得心疼死。”
陆鸿听了薛嫣冷漠嘲弄的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知道自己妻主薛嫣向来对朝廷和时常侵犯掠夺大景边境,屠杀大景边民的北狄缔结的所谓“和约”深感不满,因为那“和约”对号称上国的大景来说可以说是耻辱。
“和约”约定:大景和北狄双方停战并约为“姊妹之国”,但做“姐姐”的大景需每年赐给“妹妹”北狄岁币二十万两,布匹三十万匹,而“妹妹”北狄从此铁骑不得再侵犯掠夺大景边境,杀害大景百姓。
呵呵,哪个做妹妹的会用几十万铁骑陈兵边境,威胁做姐姐的给她财物的,这明明就是敲诈勒索罢了。
凡大景子民就没有不为朝廷与夷国北狄缔交这样的和约感到愤怒耻辱的,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薛嫣内心更是愤懑憋屈,但是碍于朝堂上求和派占大多数,甚至连女皇陛下都倾向求和,在多次反对无效后为了不让国公府不成为众矢之的,薛嫣也只好对此事保持沉默了。
只是,陆鸿记得,大景和北狄缔交和约那天,薛嫣一下朝回家就把书房砸了个稀烂,不用晚膳也不搭理任何人,一个人在书房里呆了一整夜。
想当年,自己的妻主薛嫣,鲜衣怒马,是多么敢说敢做的一个女郎啊!
可为了在风云诡谲,勾心斗角的朝廷上保存国公府却不得不一次次隐忍自己,她明明那么厌恶反对朝廷缔结的所谓“和约”,但为了保存国公府又不好反对到底,又为了不让政敌攻伐她的立场,面上还要装作不甚在意的样子,心里怕是苦的很。
陆鸿想到这里,便有些心疼薛嫣,他把手轻抚了一下薛嫣的手表示安慰。
薛嫣也从镜中看到陆鸿心疼的眼神,反手握住了陆鸿的手,刚刚剑拨弩张的气氛顿时转变为妻夫间的脉脉温情。
薛嫣感慨道,陆鸿不愧是自己相处了二十多年的世家嫡夫。自己虽是一品国公夫人,看似一人之上万人之下,风光无限,但是在朝堂之上也不得不常常妥协,随波逐流的改变立场,那种身不由己的愤怒和无奈又不好宣泄。
夫侍虽多,但是真正理解自己这种愤懑心情的只有自己的正夫陆鸿罢了,就连深受自己宠爱的莫画有时候也未必懂自己。
薛嫣想到这里,便把唇凑到陆鸿唇边轻吻道:“鸿儿,我薛嫣何其有幸,能娶你为夫”
又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次藩王们进京面圣,风儿的妻主七公主也会进京,风儿估计会跟着一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