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只需要在书院教书育人,可少弟润物需要考虑的就多了。
严绍庭只能是再一次解释道:“当下已经入秋,再有月余关外就要降雪,蒙古人要不了多久就会撤走。现在将马芳召回京师,由宣府巡抚赵孔昭代管,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朱载坖点点头:“理是这个理,但是传召马芳回京……”
他需要一个理由和原因。
严绍庭心中明白,缓缓解释道:“山长如今身系社稷,而微臣却也因故要谋求南下为官。这个时候,虽然不提马芳及宣府是否有过错,但将其召回京中述职,山长便能借机见一见他,到时候等微臣南下之前再将京中诸事安排妥当。即便彼时再有突变之事,山长在京中也能从容应对。”
对什么人,说什么样的话。
光是提议召回马芳述职这件事,严绍庭就在老道长、杨惟约和朱载坖三人面前,有着三份不同的解释。
而他也同时在朱载坖面前透露出自己要南下为官的诉求。
毕竟虽然朱载坖还不是皇太子,但这么些年下来,他在朝堂内外也是有一份势力在的。
自己这一次不准备用严家推动自己南下为官,那么除了杨博这个兵部尚书和北方派助力外,要是能让朱载坖也暗中使上几分力,想来也能弄个更好些的官职。
但朱载坖却是张大了嘴巴,双眼瞪大,满脸的震惊和诧异。
“润物你要南下为官?”
“为何突然有此想法?”
“可是朝中有人为难于你?”
“尽管与为兄说来,为兄便是拼着被皇上责骂,也要替你说说话!”
不论朱载坖的心思到底是怎样的。
至少话是说出来了。
严绍庭面露感激的摇了摇头:“山长误会了,朝中同僚虽然偶有政见不同,但这些日子也没人说要将微臣赶出京师。此事,乃是微臣心中思量许久,是微臣想要亲自去南边走一趟。”
听到这等话,朱载坖更加疑惑不解了。
他不由皱眉道:“何故偏偏就要去南边走一趟?润物现在已是太子兵科,掌户部、国子监、詹事府、昌平治安司事,未来必然前途无量。这一次昌平一战,润物和文长先生还尚未有所封赏,但皇上定然是赏罚分明,以我之见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有赏赐下来。到时候说不得,润物就能升任六部侍郎,或是五寺卿。此时,又何必要说南下的事情。”
严绍庭却是摇起了头。
他面露诚恳:“还请山长明鉴,微臣这几年在朝中做事,虽然多有谏言,也因而多有建功,但到底还是浮于上,诸般谏言之事也多是落子南方,若是不能亲自去南方看一看,我朝开海事宜、商税田赋之事,如何能做到真正的心中有数,日后恐怕是要叫下面人给糊弄了的。等微臣将南边的情形看明白,做到心中有数,彼时也定然是要再回京中的。”
听着严绍庭的解释,朱载坖虽然还是心中不愿,但到底是点了点头。
他抬眼看向严绍庭,带着几分不舍。
“我知你说的在理,在朝为官,若想一直锐意进取,到底还是要有地方府县经历。南方不少事,也和你说的一样,都是因你而起,自己亲眼看一遍,才能真正心中有数。只是……”
朱载坖眉头微皱:“润物到底还是年轻,若是依我说当真要南下,便最好是加东南……南直隶、浙江、福建、广东、广西、江西、湖广等处巡抚。但想来朝廷是断然不可能答应的,那么润物南下为官,所能谋求到的位子也就少之又少了,不光要官阶足够,还要能让润物在南边真正说上话,能拍板子拿主意最决定的……”
说着说着,朱载坖便是眉头皱紧。
他面露愁容,似乎是在思考着该给严绍庭从哪里弄一个合适的官职。
严绍庭面露笑容,这个朱山长倒是真敢说。
自己不过是挂着个太子宾客的虚衔,说到底真正也就是四品官的实职。
朱山长一开口就是想给自己弄个东南七八省巡抚官职。
但经由朱载坖这顿分析,严绍庭也开始琢磨起来,自己这一趟南下该拿下个什么样的官职作为保底,然后再去寻求更好的官职。
两人不禁沉默了下来,各有思量。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
严虎和芸娘忽然从外面冲了过来,全然忘了规矩的大喊大叫了起来。
“郎君!”
“公子!”
“有喜!”
“大喜!”
“夫人要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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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