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欧逻巴诸国也已知晓,这空气之中也有病种。倒是这发炎的说法却是头一次听,想来就是我中原医道在伤患之处流脓前的说法了。”
严绍庭却是一愣。
怎么听着李时珍这话,空气中的病菌问题,中医早就知道了?
见严绍庭面露诧异。
李时珍笑着说道:“知道是一回事,但却不知究竟是为何物,也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才是难处。”
从古至今,医道上多少遗憾。
李时珍轻叹一声,无奈的摇摇头。
随后他才看向严绍庭,重新露出笑容。
“不过宾客能有此心,要在昌平书院开设医道急救之术,倒是好事!”
说到此处。
李时珍沉吟了片刻,方才开口道:“若是宾客有意,老朽倒也愿意教授愿学之人,只盼能让这世间少些病痛。”
这是同意了?
严绍庭满脸笑容:“先生能同意,那感情好!我与诸多外商往来,知晓消毒可用那反复蒸馏出的高度酒,也知有一物名为放大镜可让人窥探过去不可见之物。若是先生愿意留在昌平书院,教授天下愿学之人,晚辈必将全力以赴,只为天下人能少些病痛!”
李时珍也没想到,在听到几个新名词之后。
竟然真的有可以解决的办法。
高度酒是什么?
放大镜又是何物?
李时珍心中悄然生出一个想要求解的虫子,勾心的想要一探究竟。
两人随后针对昌平书院医道急救课业展开了更加深入的交流。
不多时。
老严头也到了下衙回府的时辰,严绍庭和李时珍之间的交流才算告一段落。
而在顺天府衙。
严府巷的消息也早就传了过来。
“严绍庭有疾,似不举?”
拿到消息的张居正,脸上带着可谓是精彩绝伦的表情。
他当即走到外面。
“来人啊!”
几名府衙官吏快步上前,拱手抱拳:“府尊。”
“替本府去寻些方子,抓了药送去严府巷,以表我顺天府的心意。”
在场众人也已经听闻了严府巷的八卦。
现在再看自家府尊的话。
那方子,定然就是能医治严绍庭不举的方子了。众人憋着笑,想笑又不敢当着张居正的面笑,只能是一个个低下头拱手领命。
自家府尊,当真是报仇不隔夜。
今天才和严绍庭、海瑞起了冲突,这会儿就因为刚传出来的消息,特意送药去严府。
这不是让伤口上撒盐?
而在家中,等李时珍为老严头诊完脉之后,不曾听到老严头有什么暗疾,严绍庭为此大松了一口气。
只要老严头活的长长久久,严家的影响力才能一直保持。
只是不等自己放下心来。
顺天府送药的人就到了府上。
放下药,将张居正的话带到,便急匆匆唯恐被打的逃离严府。
严绍庭一阵不解。
然后想明白了,才追着冲出府门。
外面已经是空无一人。
但严绍庭还是对着空荡荡的严府巷怒吼一声。
“张居正!”
“我与你势不两立!”
张居正送药,严绍庭府门怒骂。
一时间成了京师里头的热点新闻。
至于说严绍庭到底是不是因疾不举,谁也不清楚。
但这不妨碍京中好事者嚼舌根。
人们总是这样。
尤其是官场上的人,既然律法之内无法攻击干掉你,那能恶心就要狠狠的恶心你。
至于严绍庭和张居正的矛盾,则是伴随着版本越来越离谱的流言,传的到处都是。
然而就在这个时期。
谁也不知道为何,内阁次辅徐阶,忽然就大发雷霆。
那是严绍庭传出似乎因为有疾而不举,被张居正去遣人送药上门狠狠羞辱之后的某一天。
徐阁老兼管吏部事,便去了一趟吏部。
在一番巡查之后。
吏部尚书郭朴,左侍郎李春芳被徐阁老当众叫到了公堂之上。
公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