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
徐璠终于是支撑不住,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幕僚师爷这时候终于是忍不住冲了上来,一把抱住眼皮子有一搭没一搭耷拉着的徐璠,招呼来几名护卫随从。
“相爷!”
“不能再打了!”
“再打下去,大公子就真的没了……”
幕僚师爷喊话的时候,已经带上了哭腔。
赶忙招呼着人,从屋子里取了被褥衣服,为整张后背皮开肉绽的徐璠盖上。
一帮人拦在眼前。
再看向倒在幕僚师爷怀里的徐璠。
徐阶只能是愤愤的将手中挂满血水皮肉的马鞭,扔在了地上。
徐璠这时候则是满脸苍白,汗如雨下的抖动着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看向徐阶。
“儿……儿子……”
“儿子失察……知错了……”
“密……密云诸事……儿子……”
“请父亲明鉴!”
“儿子被蒙在鼓里啊!”
最后。
徐璠两眼瞪大,脸上恢复了一些血色,满是悲愤的怒吼了一声。
随后便彻底昏倒在了幕僚师爷的怀里。
幕僚师爷眼皮一颤,赶忙伸手探向徐璠的鼻下。
最后稍稍松了一口气。
抬头看向徐阶。
“相爷,大公子昏过去了……”
徐阶眼底闪过一丝痛惜,却依旧绷着脸转身看向周围的护卫随从。
“去正堂!”
“将密云知县、县丞、县簿及一干官吏尽数拿下!”
“在场密云士绅,不得放走一人!”
护卫随从们当即躬身领命,而后便拔刀转身,冲出后衙去往密云县衙正堂。
而徐阶这时候又转身低头,看向就此昏厥过去的徐璠
他默默的注视着一动不动的徐璠。
许久许久之后。
一声长叹。
徐阶挥了挥手:“将这逆子送到马车上去,等老夫料理完这里的事情,就回京面圣请罪!”
说完之后。
徐阶便转身,亦是往密云县衙正堂而去。
路上。
徐阶阴沉着脸。
自己今日如此重罚严惩被自己寄予厚望的长子,其一自然是因为儿子的愚蠢和大胆,但更多的却是为了那满背皮开肉绽的伤痕。
危急之时。
当行雷霆手段。
大行杀伐,果断处置一切。
这是自己在当初被贬黜到延平府,对付那些偷盗矿脉之人的时候,所用的手段。
而在密云县衙公堂之上。
自密云县令开始以下众人,本就被今日徐阁老的到来,而弄到七上八下心中猜测不断。
等徐家的护卫随从们,握着刀从后衙冲出来,将他们围住的时候。
就是一头猪。
也明白了现在是个什么局面。
徐家要将他们抛弃,当真弃子来背下所有的罪名。
只是那泛着寒芒的刀就在眼前,众人也只能不停的叫喊着,却不敢动弹半分。
阴沉着脸的徐阶终于是从后衙走出,站在公堂上。
密云知县当即就噗通一声,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
在他身边的人,亦是紧随其后纷纷跪下。
“阁老!”
“请阁老饶恕我等!”
“阁老要我们做什么,我们都照做,只求阁老饶我等一条狗命……”
站在公堂那块明镜高悬牌匾下的徐阶,却是满脸阴霾。
瞧着跪在地上求饶的众人,徐阶连目光都未曾发生变化。
“晚了。”
“你们该明白,老夫已经留不得你们了……”
密云知县等人浑身一颤,抬起头满脸惊恐。
而徐阶却是大手一挥。
握住惊堂木,重重一拍。
“本官乃大明内阁次辅,受命于天子,执掌国朝诸事。”
“今闻密云有变,百姓哀哀,几欲民不聊生,将生民变。”
“现查得,乃密云县上下沆瀣一气,背离上官命令,戕害剥削百姓所致。”
“如今民变在即,为平息民变。”
“本官遵大明律,先斩后奏,借尔等头颅,以宁密云如火民心。”
说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