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很长一段时间效仿此法而学,却终不得其法。
正当严绍庭观赏这两幅画的时候。
身后却有脚步声传来。
随后便是高拱的声音。
“倪迂先生乃有古晋人风度,老夫这些年也是机缘巧合,才得了这两幅画作,不成想严侍读竟然也颇为喜好。”
严家收藏书画无数。
在高拱看来,严绍庭浸淫此道,也不为过。
严绍庭当即转身,面露笑容:“云林先生师法董源,深究赵孟頫,生平书画初看平淡,久看却是天真洒脱。今日窥见,不由便多看了两眼。”
说着话,严绍庭走回堂中,见到高拱示意这才重新坐下。
高拱此时尚未换衣,显然也是刚刚自昌平回府不久。
他面带笑容,眼中有着几分不解:“今日润物昌平一番治国治民之论,可是大为惊艳,老夫见昌平百姓如今风貌,足可见润物治理昌平,是用了心的。”
严绍庭颔推辞道:“不过是百姓信任,陛下信任,下官才能做些事情,不敢当阁老如此厚赞。”
高拱的目光,向着东墙上的那两幅画瞄了一眼。
而后开口道:“虽说如此,可若是换个人,换个地方,恐怕是难以再现昌平如今风貌的。”
说了这句之后。
高拱却又摇头,好似自嘲般的说道:“恐怕除了你严润物,也不会再有人愿意做这样的事了。”
老高会不会也想做?
严绍庭不由的畅想了一下。
最后觉得,老高大概是不会的。
见严绍庭不说话。
高拱便转口道:“说起来,今日务观还与老夫提及,说是要将军需上其他一些东西,交给昌平的工厂去做。老夫想着,若是能让昌平多做些事,百姓也是能多赚些钱的,不过这个利钱……”
严绍庭目光闪烁:“自然也是如纺织厂一样,一成利。”
老高是管着户部的。
这事其实还得他点头同意,一成利才能让昌平拿到手上。
高拱点点头:“如此,届时就让务观同伱去安排这些事吧。”
见气氛聊的还算融洽。
严绍庭已经探手塞进袖中。
高拱瞄了一眼,心中微微一笑。
开口询问道:“今日回城,已是入夜,润物却还登门来访,想来是有什么要紧事?”
严绍庭起身。
将袖中那道折本取出,上前放在了高拱面前。
折本上,只有董份二字。
高拱看了一眼,便伸手将其按在手心。
他面露审视,声音拖长道:“这是何意?”
严绍庭笑笑:“不过是我家那小舅子,近来得了些消息,只是涉及重大,不敢擅作主张,便寻到了晚辈这里来。”
高拱眼睑微微一沉。
他听出了严绍庭在这里的语气转换,更是不再以下官,而以晚辈自称。
严绍庭继续道:“晚辈如今亦是身兼诸事,加之并无职权言及此等事情。
“但晚辈却知道,高阁老在朝为官多年,一直劳心劳力,平生最是嫉恨贪赃枉法之徒。
所以今日一拿到消息,便不入家门,而特意赶至高府,便是希望阁老能斧正指教,下官该如何做?”
严绍庭也没有把话说满。
只说让老高指教。
但董份贪赃枉法的事情,被高拱打开,他当真还能坐视不管?
现在,就看高拱愿不愿意接下这件事。
高拱却是手掌一直按在那道折本上,眯着眼看向严绍庭:“老夫虽然在朝为官多年,乃至如今已经官居内阁辅臣,但老夫也不过是管着户部的差事。若是有贪赃枉法之员,也该是送交三法司才对。”
只是一眼。
高拱便看清了折本上的人名。
董份。
那是徐阶的学生。
更是东南湖州府人氏。
这份折本里,又到底会有董份的哪些罪证?
高拱目光渐渐深邃起来,不断的审视着眼前的严绍庭。
难道他要……